第494章 沈约《郊居赋》(5 / 6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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陆上的草类有紫鳖、绿葹,天薯、山韭,雁齿、麋舌,牛唇、彘首。它们在南池的南岸繁茂生长,在北楼的后面烂漫盛开。有的覆盖在小洲上遮蔽地面,有的缠绕在窗前窥视屋内。

至于园林住宅各有独特形制,田地菜圃各不相同。李衡有千棵橘树,石崇有万株杂果。这些都是豪情之人的奢侈之举,并非我这崇尚俭朴之人的乐趣所在。我只希望园中的树木枝叶繁茂,红绿相间。树木环绕窗户,连接屋檐和墙角。红色的花朵如丹房般光彩照人,翠绿的叶子如九衢般舒展。紫色的花带抽出红色的花瓣,青色的花萼衔着白色的花蕊。那林中的鸟儿或翻飞或栖息,上下颉颃,鸣声此起彼伏。楚地有多种雀鸟,传来嘤嘤的鸟鸣声交织成一片。有的鸟儿尾羽斑斓,翅膀如绮缎般美丽,有的鸟儿绿色的颈毛,红色的额头。它们喜欢隐藏在枝叶间,忽然间鸣叫着往来穿梭。这里的水禽有大雁、小雁,天狗、泽虞等。还有秋鹥、寒??,修长的鹢鸟、短小的野鸭。它们拖着参差不齐的柔弱水草,轻盈的身躯在水中嬉戏。翅膀拍击水流溅起泡沫,羽翼鼓起波浪形成水珠。这里的鱼有红鲤、青鲂,纤细的儵鱼、巨大的鳠鱼。它们鳞片碧绿,尾巴朱红,头颅修长,额头微仰。小鱼在水中小洲嬉戏形成花纹,大鱼喷吐水流扬起白色水花。我不羡慕江海的广阔,只愿与这些生物在我的宅院里彼此相忘,悠然自得。

这里的竹子是东南一带独一无二的,在各地都堪称奇特。它们不移植于淇水之畔,也不扎根于乐池之边。秋天的蝉在竹叶间吟唱,寒冬的雀鸟在枝头聒噪。风从南轩下吹来,雪在北堂边堆积。探寻过往的踪迹,观察前人的智慧与虚伪。常常是追求虚空而索求实有,都把难事看得容易。不能克制自己而追求满足,搜罗奇珍异宝给自己带来负担。这也是过去的士人所迷惑之处,而如今是我要避开的。

追溯神农氏开始,探究最初播种的情形。从那时开始改变茹毛饮血的生活,以谷物为食,这是人类生命延续的保障。探寻井田制的往昔记载,考察前代书籍中关于田间小路的描述。颜回一箪食一瓢饮却乐在其中,郑国虽有高大的谷仓却内心空虚。百亩土地有时收成不足,有时五十亩却有盈余。抚摸内心局促思考,庆幸能在庭院房舍自给自足。在东边的田地里用旧耜耕种,用新修的水渠灌溉北边的田地。清晨不必匆忙烧火做饭,早上不必抱着瓮浇灌蔬菜。排除外界事物一概抛开,唯有这田园劳作是我的牵挂。何必追求千仓万箱的积蓄,也不羡慕汶阳肥沃的土地。

在东南方极目远眺,对着堆蒙山流目观望。虽然这座山只是个小土丘,却是陶侃曾经宴游之地。当年他驾驭着四匹马拉的车高低起伏,繁密的胡笳声清脆婉转。桌上的食物方圆交错,穷尽山海物产一同进献。哪里是一时的权势值得称伟,即便舍弃千金也不屑一顾。试着扪心而论,这样的风气怎能提倡。这或许是通达之人的深远旨意,并非平庸之人所能理解。暂且转移情思放眼远望,在归途中认识这座小山。修长的汀洲环绕着桂渚,强秦开始在这里设置钟邑。道路萦绕吴国通到越国,沿着海岸通到闽地。长久思念着家乡的三青鸟,故乡实在是珍贵。我确实希望在晚年回到故乡,并非在青春年少时迷失方向。

为何东川之水浩浩荡荡,独使我为之流涕。往昔我曾误列贤人之列,多次来到此地游玩。曾经陪着彩旗飘扬的车驾并驾齐驱,跟随龙舟沿着水洲前行。有时列席参与撰写文诰,有时依次举杯宴饮交谈。然而一朝之间,丧幕垂下,一切归于幽冥,西陵忽然变得草木茂盛。望着秋风长久叹息,常常想起在此处的欢乐时光。起初钟鼓之声锵锵作响,最终以鱼龙百戏的盛大场面结束。人们或进退有序,或开怀畅饮不计杯数。尊贵的有如丙吉、魏相、萧何、曹参,亲近的则像梁孝王、周武王、周公旦。但他们都如同霜雾般消散灭亡,与风云一同消逝不见。

眺望孙权之孙吴景帝的墓田,追寻当年雄霸天下的遗迹。孙权确实承接汉朝成为一代帝王,无疑是开创东吴的英明君主。他以衡山为镇国之山,囊括长江、汉水作为疆域。只可惜徒然在石椁上刻下言辞,最终金缕玉衣也招来灾祸。如今墓地忽然荒芜无人修整,如同汉光武帝的原陵般衰败隐晦。哪里还管蝼蚁、狐兔在此出没,更不用说樵夫、牧童前来践踏。放眼望向东山,心中满是凄怆,无法愉悦。

这里原是昔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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