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94章 沈约《郊居赋》(4 / 6)
来到东郊这广阔之地,步入蓬蒿丛生的荒野。在这儿随意横竖搭建居所,任凭风吹雨打。
往昔西汉末年,我家的迁徙由此开始。祖先离开繁华之地来到海昏,在江边开创家园。家族传承如同黄河、济水世代流淌,历经的时间超过班固家族十代。家族中人有的辞去俸禄回乡务农,有的出仕为官。到了东晋隆安年间,时世艰难,国运坎坷。世间动荡,人们如随波逐流,百姓错过农时,心怀恐惧。街巷如乱麻般混乱,道路上饿殍遍野。天地虽广阔却无安身之处,苍天高远,满心悲苦向谁倾诉。
我的皇祖年轻时,正逢艰难至极的时世。离开危乱的邦国,窘迫惊恐,四处寻找安身之地而后迁移到朱方。开始在朱方建房定居,在幽静庭院中安闲休息。恰逢圣主兴起,于是凭借时机展翅高飞。驾车向南驶向皇都,在大道上驰骋施展才力。迁居到华美的宅第,在高门大户处落户。宅旁是修长平坦的小路,面对的是清澈笔直的淮水。美好的时光渐渐远去,世道忽然起伏变化。家族延续四代到如今,我也已过百岁。可叹这破旧的房屋难以保全,如同落叶随风飘落。有时除草砍棘重建家园,有时刚往西迁又往东搬。时而在白社勉强容身,也曾像梁鸿一样在伯通处寄住家小。我一生行事正直,内心向往独来独往的生活。常常思念幽居之人,眺望田野久久遐想。本想超脱外物,却无奈被尘世束缚。像应璩那样屡次感叹为官的牵累,如陆机所说陷入世网。世事纷繁难以遂愿,志向坚定未曾改变。道路将尽越发陡峭,心情如傍晚暮色愈发深沉。我怀揣如兰花般的本心,这愿望却是如此渺茫。口中吟唱着 “归欤” 却徘徊不前,眷恋着山川而击掌叹息。
遇到当今君主丧失德行,其昏庸残暴竟如此猖獗。这是牧野之战、商汤升陑所未曾有过的。百姓们喋喋悲叹,如同待宰羔羊。仰望苍天却无处可归,即便不被人牵引也会遭受屠戮。起初感叹像丝线般细微的征兆未曾察觉,最终历经艰险才有所领悟。探寻上天的仁爱,可知没有比百姓更需要它的了。上天在井宿、翼宿之地授予神秘符命,这实在是秉承了神灵的旨意。
当圣主开始治理天下时,正值恶行积累到极点。他宁愿割舍下方受苦的百姓,也要廓清天空浓重的阴霾。圣主忙碌得无暇吃早饭,常常在深夜还起身处理政务。既涵盖了虞舜、夏禹的德政,又追随着轩辕、颛顼的脚步。其德行无论多远都能遍及,光明无论多细微之处都能照亮。在辽阔荒远之地宣扬恩泽,将仁爱之风传播到偏远习俗之地。追溯远古而遐想,确信王道如同美玉般珍贵。
正值圣主如获河图的盛世,遇到圣明兴起的美好时期。我在早年辞去近侍之职,有幸在此时辅佐朝政。我缺乏投石报国的勇猛志向,也没有惊采绝艳的华丽辞藻。置身官员之列受封城邑,以河山为界开创基业。辅佐太子发扬美德,在众多官署中履行职责。担心自己这样的鄙陋之人容易失去恩宠,害怕难以长久保持荣华富贵。前世那些权贵,很少有人会钟情于山林窟穴。就像楚、赵之地的繁花,彼此攀比骄奢。在铜驼街修筑豪华馆舍,在北阙建造高门。在华丽的内室设置重重门户,岂是蓬蒿能够淹没。把基业传给后代子孙,怎能在穷困之地安身。品味先哲的言论,这本来就是我内心所喜好的。我不羡慕在城市中手握权势,也不会在市井中求取声名。吟唱着老子 “听之不闻名曰希,视之不见名曰微” 来建造居室,庆幸它能遮蔽风霜。
于是我来到这荒远的田野,抵达荒凉的郊野,编织经霜的荻草,修葺耐寒的茅草。构建起禽鸟栖息鸣叫的地方,修筑起田舍与村落相交之处。因为树木妨碍屋檐而砍伐树木,因鸟巢妨碍地基而剪掉鸟巢。疏通积水洼地,填平井壁的凹陷。在北渠种植芳香的枳树,在南浦栽种修长的杨树。把破瓮做的窗户安在如兰草般芬芳的居室,将低矮的墙壁等同于华丽的高墙。用老荆条编织成门,借助外面的柴扉作为户。既在庭院的树荫下乘凉,又凭借种植的香草作为篱笆。
打开楼阁房间向远处眺望,开辟高窗向四周观望。让积水在屋檐下逐渐形成小池,使田埂小路环绕在堂下。这里的水草有浮萍、芡实、菱角,菁草、水藻、芦苇、茭白。还有石衣、海发,黄色的荇菜、绿色的菖蒲。红色的荷花在轻浪中摇曳,碧绿的荷叶覆盖在澄澈的湖面。食用这些美好的果实能延年益寿,如同在仙境中振翅飞翔。那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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