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07章 苍天垂泪(3 / 5)
份薄薄的简牍呈送到御前时,殿内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,等待着雷霆震怒。
刘彻颤抖着手接过竹简。
当他看到“子弄父兵,罪当笞”
这七个字时,整个人如遭电击!
积压了数年、被他刻意逃避的痛苦、愧疚、悔恨,如同决堤的洪水,轰然冲垮了他自欺欺人的堤坝!
多么简单又深刻的道理啊!
一个父亲对儿子最重的责罚,也不过是打一顿鞭子。
而他这个父亲,却听信谗言,将这个自己看着长大、寄予厚望的儿子,逼到了兵戈相向、最终自刎的绝路!
“噗——”
一口鲜血猛地从刘彻口中喷出,溅落在明黄色的奏章和龙袍之上,点点猩红,触目惊心!
“陛下!”
殿内顿时一片惊慌。
刘彻无力地抬手阻止了涌上来的侍从和御医。
他死死攥着那份沾血的奏疏,老泪纵横,泣不成声:“此乃高庙神灵遣此人来教朕!
此乃高庙神灵遣此人来教朕啊!
朕……朕悔之晚矣!
朕错怪了吾儿!
错怪了吾儿啊!”
皇帝的哭声,撕心裂肺,充满了迟来的、痛彻心扉的醒悟。
这哭声,是对亡子的无尽忏悔,也是对过去几年被蒙蔽、被蛊惑的自责。
这一刻,那个杀伐决断、雄视八方的汉武帝消失了,只剩下一个痛失爱子、追悔莫及的老父亲。
本章警示:微光亦可穿透铁幕。
田千秋卑微的身份与奏疏上的血痕昭示:正直无畏的勇气,往往来自最平凡的灵魂。
当良知声,谎言筑起的高墙便开始崩塌。
3:轮台罪己,泣血更张
(公元前89年六月)
田千秋的一纸奏疏,如同一把钥匙,打开了武帝心中尘封良知的闸门。
巨大的悔恨和迟来的父爱,化为深刻的自我否定和对帝国未来的忧虑。
他立刻召见田千秋。
那个穿着朴素旧官袍、神情恭谨却目光坦荡的小小高寝郎,站在金碧辉煌的殿堂里,显得那么渺小,又那么高大。
“爱卿所见乃至理名言!
若非爱卿直言,朕犹在梦中!”
刘彻的声音带着哭腔后的沙哑,眼神却有了久违的清明,“擢升田千秋为大鸿胪(九卿之一,掌管诸侯及归义蛮夷事务)!”
这火箭般的升迁,既是皇帝对忠耿之臣的褒奖,更是他向天下释放的一个强烈信号:他要拨乱反正!
他要清算巫蛊之祸的余毒!
田千秋的升迁,在朝堂引了地震。
丞相刘屈氂的脸色阴晴不定,苏文等宦官更是如坐针毡。
武帝开始重新审视巫蛊之祸的真相。
他下令彻查江充余党,清算构陷太子的罪责。
苏文被处以极刑(车裂),参与构陷太子的其他主要党羽也被严厉惩处或贬黜。
丞相刘屈氂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机,他与李广利(此时正率兵在外与匈奴作战)暗中勾结、欲立昌邑王(李夫人之子)的阴谋也开始浮出水面(不久后刘屈氂即因与李广利谋逆事泄被杀)。
长安上空笼罩多年的阴霾,终于被撕开了一道口子,透进了曙光。
然而,巫蛊之祸只是帝国沉疴的表征之一。
连年穷兵黩武、开边拓土,耗费了文景两代积累的巨额财富。
沉重的赋税、兵役、徭役压得百姓喘不过气。
地方官吏为完成征敛任务,横征暴敛,民不聊生。
太子之死引的长安血战和内耗,更是雪上加霜。
帝国的根基,在繁荣的表象下,已隐隐动摇。
就在这个关键的节点上,主管财政、力主积极扩张政策的搜粟都尉桑弘羊,连同丞相刘屈氂(此时尚未倒台)以及部分将领,联名上了一道奏章:
“陛下,西域轮台以东,土地广袤,水草丰美,宜禾之地甚多。
臣等恳请陛下下旨,于此地兴筑堡垒哨所(亭障),遣屯田卒携带垦殖器具前往戍守开垦。
一则可为大军西进提供粮秣基地,二则亦可震慑西域诸国,扬我大汉天威!
恳请陛下准奏,并可征天下罪囚及边地自愿戍卒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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