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74章 不语之境:夫子的理性坚守(3 / 6)
之义也,民之行也” 的观念被破坏,孔子目睹太多 “乱” 象:
鲁昭公被季氏驱逐,“居于乾侯”(《左传?昭公二十五年》)客死他乡;卫灵公与南子淫乱,“太子蒯聩献盂于齐,过宋野,野人歌之曰:‘既定尔娄猪,盍归吾艾豭’”(《左传?定公十四年》),被百姓编成歌谣讽刺;齐景公废长立幼,导致 “公子荼立,鲍牧杀荼”(《左传?哀公六年》)的内乱。
“不语乱” 不是回避现实,而是拒绝渲染。《论语?先进》记载孔子整理《春秋》“笔则笔,削则削”,对 “乱” 象虽有记载,却通过 “微言大义” 传递批判,如 “郑伯克段于鄢”(《春秋?隐公元年》):称 “郑伯” 而非 “郑公”,讽刺郑庄公对弟弟失教;称 “克” 而非 “伐”,暗示双方如同仇敌;称 “段” 而非 “弟”,批评共叔段的僭越,整个记载仅六字,却隐含对兄弟相残的谴责,而非详细描述战争惨状。
子张问 “晋公子重耳出亡” 的乱象 —— 重耳流亡时 “过卫,卫文公不礼焉;过曹,曹共公闻其骈胁,欲观其裸”(《左传?僖公二十三年》),受尽屈辱。孔子只说 “重耳仁而不武,外而内宽,喜而能威,乱而能治”(《孔子家语?贤君》),聚焦其 “乱而能治” 的能力,引导弟子关注秩序重建,而非沉溺于流亡的细节。
“不语乱” 的深层是 “崇礼”。孔子认为 “乱” 源于 “礼崩”,主张 “克己复礼为仁”(《论语?颜渊》),通过恢复周礼重建秩序。他 “入太庙每事问”(《论语?八佾》),熟悉礼仪细节 —— 知道祭祀时 “尸(代死者受祭的人)饮三,众宾饮一” 的程序,清楚 “凡祭,士执雉,庶人执鹜” 的规定;教导弟子 “不学礼,无以立”(《论语?季氏》),将礼仪作为立身之本。
某次季氏家臣阳货叛乱,占据阳关对抗季氏,子路请孔子参与:“阳货势大,夫子若助之,可复周礼。” 孔子拒绝:“不义而富且贵,于我如浮云。”(《论语?述而》)他宁愿周礼暂时不能恢复,也不与 “乱” 为伍,这种抵制体现了 “崇礼” 的坚定。
对比 “纵横家” 的 “乱中取利”,更显 “不语乱” 的坚守。苏秦、张仪利用各国矛盾 “以逞其智”,苏秦 “合纵” 抗秦,张仪 “连横” 事秦,都在乱世中谋取相位;而孔子 “不语乱”,是为了避免弟子效仿 “乱中取利”,正如《论语?里仁》“君子喻于义,小人喻于利”,主张在秩序框架内解决问题,这种对伦理的坚守,为社会提供了稳定的价值锚点。
四、神:虚妄鬼神的理性定位
“神” 在春秋指超自然存在,《说文解字》“神,天神,引出万物者也”,包括 “昊天上帝”(最高神)、“社稷神”(土地五谷神)、“山川之神” 等。当时祭祀盛行,《礼记?祭义》“夫祭者,非物自外至者也,自中出生于心也”,人们通过祭祀祈福避祸,《左传?成公十三年》“国之大事,在祀与戎”,把祭祀与战争并列为国之大事。
孔子对此的态度是 “敬而远之”。《论语?先进》“季路问事鬼神。子曰:‘未能事人,焉能事鬼?’曰:‘敢问死。’曰:‘未知生,焉知死?’” 明确将 “事人” 置于 “事鬼” 之前,“知生” 置于 “知死” 之前,像一把尺子,划定了关注的重心在人间而非冥界。
他虽主张 “祭如在,祭神如神在”(《论语?八佾》),保持祭祀的虔诚 —— 祭祀时神态庄重,仿佛神灵真的在场,但从不讨论神的具体形态和功能。子夏问 “鬼神之谓德”,他答 “鬼神之为德,其盛矣乎!视之而弗见,听之而弗闻,体物而不可遗”(《礼记?中庸》),强调神的 “不可见”“不可闻”,引导弟子专注于 “德” 的实践,而非探究神的奥秘。
“不语神” 并非否定鬼神存在,而是 “悬置存疑”。孔子对鬼神是否存在不做判断,《论语?公冶长》“夫子之文章,可得而闻也;夫子之言性与天道,不可得而闻也”,“天道”(含鬼神)被排除在教学重点之外。这种 “存而不论” 的态度,与现代科学 “不可证伪者不讨论” 的原则相通 —— 无法证明存在,也无法证明不存在的,就暂时搁置,避免陷入无意义的争论,正如《周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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