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71章 雅言:诗书礼的声音(4 / 6)
“宾不顾矣” 报告宾客已离去),语言简洁庄重,避免方言的冗余。
“执礼用雅言” 的核心是 “别尊卑,明贵贱”。礼仪中的称谓(如 “君”“臣”“父”“子”)在雅言中有严格区分:
对君主称 “君” 或 “王”,自称 “臣”;
对父亲称 “父”,自称 “子”;
对兄长称 “兄”,自称 “弟”;
这些称谓在雅言中固定不变,而方言可能称谓模糊(如某些方言 “父”“叔” 不分),导致 “君臣父子” 的伦理关系不清。孔子在《论语?颜渊》中说 “君君,臣臣,父父,子子”,雅言的规范正是这种伦理秩序的语言体现 —— 语言清晰才能身份明确,礼仪才能发挥 “序民人”(《礼记?乐记》)的作用。
祭祀礼仪中的祝词,尤其依赖雅言的准确。《礼记?祭统》“夫祭有三重焉:献之属,莫重于裸;声之属,莫重于升歌;舞之属,莫重于《武宿夜》”,其中 “升歌”(演唱《诗经》)需用雅言,如《诗经?周颂?清庙》“于穆清庙,肃雍显相。济济多士,秉文之德”,用雅言的清越声调表达对文王的崇敬,方言的浊音则显得不庄重。孔子曾说 “祭如在,祭神如神在”(《论语?八佾》),这种 “如在” 的虔诚,需通过雅言的庄重表达来维系。
历史上的 “礼崩乐坏” 常伴随语言混乱。春秋时期 “季氏八佾舞于庭”(《论语?八佾》),不仅是礼仪僭越(用天子的八佾舞),其祭祀时的祝词也 “多俚俗”(《左传?昭公二十五年》),如将 “皇天” 称为 “老天爷”,与雅言的庄重相悖;而孔子 “执礼用雅言”,是试图通过语言规范恢复礼仪的严肃性,正如《礼记?中庸》“非礼不动,所以修身也”,语言的规范是修身的基础 —— 当一个人在礼仪中能准确使用雅言,其行为也会自然合乎礼。
五、孔子的语言观:雅言与方言的辩证统一
孔子并非否定方言,而是主张 “雅言为主,方言为辅”。《论语?述而》“子所雅言”,“所” 字表明雅言是特定场合(教学、执礼)的选择,日常交流可能使用方言,如他在鲁国与乡邻对话,可能用鲁地方言,《论语?乡党》“乡人之饮酒,杖者出,斯出矣”,与乡人饮酒时的互动,用方言更显亲切。这种 “因场合择语言” 的灵活,避免了语言规范的僵化。
他对弟子的语言教育也体现这种辩证。《论语?先进》记载 “子路问:‘闻斯行诸?’子曰:‘有父兄在,如之何其闻斯行之?’冉有问:‘闻斯行诸?’子曰:‘闻斯行之。’公西华曰:‘由也问闻斯行诸,子曰有父兄在;求也问闻斯行诸,子曰闻斯行之。赤也惑,敢问。’子曰:‘求也退,故进之;由也兼人,故退之。’” 回答同一问题,孔子根据弟子性格(冉有退缩、子路冒进)调整语气,这种 “因材施教” 的语言策略,与 “雅言为主,方言为辅” 的原则一致 —— 核心思想(雅言)不变,表达形式(语气)灵活。
“雅言” 是 “仁道” 传播的工具。孔子的核心思想 “仁”,需通过雅言才能准确传递,如 “己所不欲,勿施于人”(《论语?颜渊》),“欲”(欲望)“施”(施加)等词汇在雅言中有明确内涵,楚地方言 “欲” 与 “要” 混用,可能弱化其道德意味;他周游列国 “传道”,若不用雅言,“仁” 的理念便会因语言障碍而失真,这是他重视雅言的根本原因 —— 语言统一是思想统一的前提。
对比 “郑声淫” 的批评,更显雅言的价值。《论语?卫灵公》“放郑声,远佞人。郑声淫,佞人殆”,“郑声” 是郑国的民间音乐,其歌词多用方言俚语(如《诗经?郑风?溱洧》“溱与洧,方涣涣兮。士与女,方秉蕑兮” 的直白情爱表达),孔子认为其 “淫”(过度放纵);而雅言的 “《诗》《书》之声”,则 “乐而不淫,哀而不伤”(《论语?八佾》),语言的规范与情感的适度相统一,体现儒家的 “中庸” 之道。这种对 “雅” 与 “俗” 的区分,不是文化歧视,而是对 “文质彬彬”(《论语?雍也》)的追求 —— 语言需有 “文”(规范),也需有 “质”(真诚),雅言正是 “文质平衡” 的体现。
六、历史回响:雅言传统
↑返回顶部↑
温馨提示:亲爱的读者,为了避免丢失和转马,请勿依赖搜索访问,建议你收藏【格格党】 www.a5zw.com。我们将持续为您更新!
请勿开启浏览器阅读模式,可能将导致章节内容缺失及无法阅读下一章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