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69章 疏食之乐与浮云富贵(3 / 6)
的咸鱼略有异味,他当即 “命弟子埋之”(《孔子家语?致思》);“饭疏食饮水” 则是环境所限时的坦然,在陈国绝粮时,他 “七日不火食” 仍 “讲诵弦歌不衰”,甚至能从 “藜羹不糁” 中尝出 “苦中带甘” 的滋味(《孔子家语?在厄》)。
他对饮食的伦理考量更显仁心。“君赐生,必畜之”(《论语?乡党》),鲁定公赐的活羊,他养在驿馆后院,见羊 “产羔” 还让颜回记录 “羊生三月曰铚”(《礼记?曲礼》);“见其生,不忍见其死;闻其声,不忍食其肉”(《孟子?梁惠王上》),某次路过屠户铺,听见猪叫便 “疾行而过”(《孔子家语?六本》),这种 “不忍” 之心,让他即使吃疏食也吃得心安,因 “饮食者,仁也”(《礼记?檀弓》),食物的本质是滋养生命,而非放纵欲望。
孔子的居住细节藏着 “居易以俟命” 的智慧。他在鲁国的居所 “近于市”(《孔子家语?六本》),《周礼?地官?司市》记载市场周边是 “肆长”“司稽” 等小吏居所,东边是卖盐的 “盐人”,西边是冶铁的 “攻金之工”,嘈杂异常,而孔子 “弦歌不辍”,将市井喧嚣转化为修行的背景音。邻居 “吹竽者” 曾问:“夫子何能安于此?” 他答:“心远地自偏。”(《孔子家语?七十二弟子解》)这话后来被陶渊明写进《饮酒》,千年后仍透着同样的坦然。
周游列国时的住宿更显简朴。《论语?微子》记载 “过蒲,会公叔氏以蒲畔,蒲人止孔子”,被围困时 “居蒲三日”,睡在门板上仍 “与弟子习礼于树下”。那门板是从废弃的驿站拆来的,上面还留着 “蒲关” 二字的刻痕,孔子枕着门轴处的凹槽,竟比在家中睡得更沉。《孔子家语?困誓》详细描述:“孔子遭厄于陈蔡之间,绝粮七日,弟子馁病,孔子弦歌。子路入见曰:‘夫子之歌,礼乎?’孔子曰:‘君子好乐,故能久;小人好乐,故致亡。吾斯之谓矣。’” 这种 “居无求安” 的态度,与《周易?系辞》“君子安其身而后动” 的主张一致,安身的核心是心安,而非居所的奢华 —— 某次在野外露营,弟子们争着为他铺 “茵席”(草垫),他却选了块 “莞席”(蒲草编的粗席),说 “吾闻之,君子居之,何陋之有”(《孔子家语?困誓》)。
四、历史回响:安贫乐道的传承谱系
颜回的 “陋巷之乐” 藏在瓦当的纹路里。《论语?雍也》记载 “一箪食,一瓢饮,在陋巷”,考古发现的鲁国贫民区遗址,房屋多为夯土墙壁、茅草屋顶,面积不足十平方米,出土的陶箪(竹篮)容量仅够一人一餐,瓢是用成熟的葫芦剖开制成,内壁还留着天然的筋络。但颜回在这样的环境中 “退而省其私,亦足以发”(《论语?为政》),某次孔子讲 “克己复礼”,他课后在泥地上用树枝画 “礼” 字,一画就是半夜,晨露打湿了粗麻衣衫也浑然不觉。《孔子家语?颜回》记载他 “贫而乐道,富而好礼”,孔子赞其 “回也其庶乎,屡空”(《论语?先进》),“屡空” 不是贫困的无奈,而是 “心无滞碍” 的自由 —— 当内心装满 “道”,便容不下对财富的贪念。
汉代王充的 “论衡” 之乐浸在洛阳书肆的墨香里。他在《论衡?自纪篇》自述:“贫无一亩庇身,志佚于王公;贱无斗石之秩,意若食万钟。” 年轻时 “受业太学,师事扶风班彪”,买不起书就 “常游洛阳市肆,阅所卖书,一见辄能诵忆”,某次在 “书肆” 见《论语》残卷,站着读到日暮,店主赠的粗米饼凉了也忘了吃。虽 “贫无担石之储”,却耗时三十年写出《论衡》三十卷,书案是用 “断柱” 改制的,墨是 “灶烟和胶” 自制的,却敢批判 “天人感应” 的谶纬迷信,提出 “疾虚妄” 的主张。他说 “处逸乐而欲不放,居贫苦而志不倦”,这种在贫困中坚守学术的快乐,与孔子 “发愤忘食” 一脉相承,晚年弟子问他 “何不仕以求富贵”,他指着书案上的竹简笑:“此吾富贵也。”
唐代王维的 “辋川之乐融在竹里馆的琴声中。他官至尚书右丞,却 “退朝之后,焚香独坐,以禅诵为事”(《旧唐书?王维传》)。在蓝田辋川购置的别业,有 “孟城坳”“华子冈” 等二十景,他在此写下《辋川集》,“木末芙蓉花,山中发红萼。涧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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