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58章 梦周之叹:理想的守望(4 / 6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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有一次,子路问:“夫子为何不再求仕?” 孔子指着围坐听讲的弟子们说:“这些人,就是未来的希望啊。”(《孔子家语?贤君》)这种转变,让 “衰矣” 的叹息里生出了 “薪火相传” 的暖意,就像深秋的松柏,虽然枝叶凋零,却把养分输给了深埋地下的根须。

五、周公之梦的历史回响

战国的烽烟中,孟子接过了孔子的 “周公之梦”。他虽未梦见周公,却 “言必称尧舜”,而尧舜的理想正是通过周公的礼乐得以延续。孟子见梁惠王时,用 “五亩之宅,树之以桑,五十者可以衣帛矣;鸡豚狗彘之畜,无失其时,七十者可以食肉矣;百亩之田,勿夺其时,数口之家可以无饥矣”(《孟子?梁惠王上》)描绘仁政蓝图,这正是对周公 “敬德保民” 理念的具体化。面对 “天下方务于合从连衡,以攻伐为贤” 的现实,孟子依然宣称 “如欲平治天下,当今之世,舍我其谁也”(《孟子?公孙丑下》),这份锐气虽与孔子晚年的沉静不同,却同样源于对周公理想的坚守 —— 就像接力赛中,年轻选手带着接力棒奋力冲刺,而年长的选手则在旁指引方向。

汉代的董仲舒,用 “天人感应” 为周公之礼披上神圣外衣。他在 “举贤良对策” 中说 “道者,所繇适于治之路也,仁义礼乐皆其具也”,认为周公制礼作乐是 “奉天承运” 的结果。为了让汉武帝接受 “罢黜百家,独尊儒术”,他将周礼与阴阳五行结合,提出 “王者必改正朔,易服色,制礼乐,一统于天下”(《春秋繁露?三代改制质文》),把周公的 “德治” 转化为 “天治”—— 天子若遵循周礼,则天降祥瑞;若违背,则灾异频发。这种改造虽有附会之处,却让孔子的 “梦周” 理想通过国家意志得以推行:太学讲授周公礼乐,选官以通晓经学为准,连皇帝的诏书都常引用《尚书?周书》的语句,周公的形象从孔子的梦中走进了汉代的朝堂。

宋代的朱熹,在注释中让周公与孔子对话。他在《论语集注》中解读 “不复梦见周公” 时说:“孔子盛时,志欲行周公之道,故梦寐之间,如或见之。至其老而不能行也,则无复是梦矣,故因此而自叹其衰之甚也。” 他认为孔子的 “梦” 与 “无梦”,本质是 “行道” 与 “不能行道” 的外在表现。为了让周公之礼在宋代复活,朱熹编纂《家礼》,将 “冠婚丧祭” 等周礼简化为民间可操作的仪节;主持白鹿洞书院时,以 “博学之,审问之,慎思之,明辨之,笃行之” 为学规,鼓励学子 “为天地立心,为生民立命,为往圣继绝学,为万世开太平”(张载语)。在朱熹的努力下,周公的礼乐不再是博物馆里的古董,而成为士大夫修身齐家的日常实践,孔子的 “梦周” 理想通过理学获得了新的生命力。

明代的王阳明,在龙场驿的寒夜里续接了周公之梦。被贬龙场时,他 “处困约,精思力践,以求诸心”(《明史?王守仁传》),一天夜里 “忽悟格物致知之旨,寤寐中若有人语之者”,这个 “悟” 与孔子的 “梦见周公” 有着精神上的共鸣 —— 都是理想在困顿中的觉醒。王阳明认为 “心即理”,周公的礼乐不在外在的仪节,而在每个人的 “良知” 中,“致良知” 就是对周公之礼的最好践行。他平定宁王之乱后,不居功自傲,而是在地方推行 “南赣乡约”,让百姓 “互相劝勉,孝顺父母,尊敬长上,和睦乡里,教训子孙,各安生理,毋作非为”,用民间自治的方式实现 “礼乐教化”。这种 “知行合一” 的实践,是对孔子 “退而修经” 的呼应 —— 理想不必等待朝堂的推行,每个人都可以在自己的位置上让它生根发芽。

六、梦境的象征:理想与现实的中介

在中华文化的长河里,梦境始终是连接理想与现实的摆渡船。《诗经?小雅?斯干》记载周人建房时的吉梦:“吉梦维何?维熊维罴,维虺维蛇。大人占之:维熊维罴,男子之祥;维虺维蛇,女子之祥”,用梦中的熊罴、虺蛇预示子孙兴旺。《左传?成公十年》记载晋景公梦见 “大厉,被发及地,搏膺而踊”,醒来后 “召桑田巫。巫言如梦”,不久便去世,梦成为命运的预告。而孔子的 “梦见周公”,将梦的象征意义提升到新的高度 —— 它不再是吉凶的预兆,而是理想信念的镜子,梦境的清晰与否,反映着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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