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781章 手段尽出（1 / 3）

玉虚宫深处，一间还算完整的石室被清理出来，作为张九思的临时闭关之所。石室简陋，四壁还残留着刀劈斧凿的痕迹与早已干涸的暗色污渍，无声诉说着这里曾经历过的惨烈。张九思盘坐于石室中央，对周遭环境浑不在意，全部心神都沉浸在手心那枚缓缓旋转的混沌光球之上。

光球内部，色彩迷离变幻，时而如星云漩涡，时而如地火奔涌，更深处，是三团被强行压缩、束缚的漆黑核心，如同被困的凶兽，不断冲撞，散发出令人心悸的“抹除”与“终结”意志。这股力量太过庞大且暴戾，若非他以自身混沌意境为牢，又以九钥道元构筑层层封印，早已失控爆发。

直接吸收？无异于引火自焚。这浓缩的寂灭之力，其本质是极致的“归无”，与他自身存在的“有”截然对立，强行融合只会导致道基崩坏。

引导释放？目标自然是那“归墟之眼”，但如何确保这股力量能精准作用，而非中途失控，反噬己身或这最后的庇护所？

张九思双眸紧闭，神识如同最精细的刻刀，深入光球内部，剖析着那寂灭之力的每一分结构，感受着其中蕴含的“否定存在”的绝对法则。同时，他道心深处那枚“混沌种子”微微发光，散发出包容、未分化的意韵，与光球中那被强行“混沌化”的力量相互印证。

“寂灭……归无……本质亦是‘动’的一种，是趋向‘绝对静止’的终极之动……”他心念电转，回忆着“混沌奇点”绽放时的感悟，“而混沌，包罗万象，动静相宜，生灭共存……或许，不应视其为需要驾驭的‘力量’，而是……一种‘状态’，一种‘根基’？”

一个大胆的构想逐渐在他脑海中清晰起来。

他不再试图去“控制”这团危险的能量，而是开始尝试，以自身为蓝本，在这混沌光球内部，构筑一个微型的、动态平衡的“混沌结构”！

他以神念为引，调动自身那丝混沌意境，如同织工般，在光球内部那狂暴的能量流中，勾勒出无数细密繁复、蕴含大道至理的纹路。这些纹路并非镇压，也非疏导，而是“定义”——定义动与静的边界，定义生与灭的循环，定义存在与虚无的相互依存。

这是一个极其耗费心力的过程，如同在沸腾的油锅中绣花，稍有不慎，便会引动内部被束缚力量的全面反扑。他的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，脸色愈发苍白，但眼神却愈发璀璨明亮。

时间在寂静中流逝。石室外，清微道人亲自带领弟子轮番守护，不敢有丝毫懈怠。庇护光罩之外，灰暗的死寂依旧笼罩天地，偶尔有游荡的、小股的灰色气息撞击在光罩上，激起一圈圈涟漪，引得阵内幸存者们一阵心惊肉跳，但好在没有再出现如之前那般强大的“虚无之念”。

也不知过了多久，石室内的张九思，忽然睁开了双眼。

他掌心那枚混沌光球，已然模样大变。不再是之前那种混乱不堪、色彩斑斓的模样，而是化作了一枚拳头大小、通体呈现出一种深邃的、仿佛能吸纳一切光线的暗灰色的圆球。圆球表面，布满了天然生成的、如同大道胎息般的细微纹路，这些纹路并非静止，而是在极其缓慢地流转，散发出一种“寂然不动，感而遂通”的奇异道韵。

它不再散发令人心悸的狂暴气息，反而内敛深沉，仿佛一块历经万古沧桑的顽石。只有张九思能感觉到，其内部那三团寂灭核心并未消失，而是被完美地嵌入了那个动态的“混沌结构”之中，成为了维持这种特殊平衡的一部分。它们依旧蕴含着恐怖的“抹除”之力，但其释放的方式与时机，已在一定程度上，受到了这个“混沌结构”的引导与制约。

它不再是随时可能爆炸的火药桶，而是变成了一件……武器，或者说，一道可以被引导的“法则奇点”。

张九思长长吁出一口气，眼中闪过一丝疲惫，但更多的却是明悟与笃定。他将其命名为——“归寂混沌雷”。

此“雷”并非寻常雷霆，其爆发并非能量宣泄，而是引动一片区域内的法则，瞬间趋向于“混沌归寂”的状态，对依赖于稳定法则存在的“虚无之念”乃至那“归墟之眼”，或许能产生意想不到的克制效果。

他起身，推开石门。守候在外的清微道人立刻迎了上来，见到张九思手中那枚气息迥异的暗灰色圆球，感受到其中那股深沉如渊、仿佛连目光都能吞噬的力量，不由得心神一凛，恭敬