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8章 种子(2 / 4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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工作的效率并没有提高太多,土地的坚硬超乎想象。镐头砸下去,往往只能崩下一点点土块,虎口被震得发麻,血泡磨破了又起,起了又破,最后结成厚厚的老茧。
每一天,都有人在挖掘中累倒。
每一天,都有人因为饥饿和绝望而偷偷哭泣。
质疑的声音,如同荒野上的鬼火,时而闪烁。
“这真的能行吗?”
“别再白费力气了……”
“还不如当初死在漠北,痛快些……”
陈怀安和周墨白对此充耳不闻。他们一个用沉默的行动,一个用癫狂的鼓励,死死维系着这支队伍摇摇欲坠的信心。
陈怀安几乎是住在了挖掘现场。他抢着干最累的活,双手早已血肉模糊,缠着破布,依旧不停地挥动镐头。他用自己的身体,向所有人证明着决心。
挖掘,向下,不断地向下。
三丈,四丈,五丈……
看到的,依旧是令人绝望的、干燥的、没有任何湿气的土层。
希望,随着井深的增加,不是在累积,而是在一点点被消耗。
**四、血与土**
在挖掘到接近六丈深的时候,事故发生了。
一段井壁因为支撑不善,加上土质松动,突然发生了小范围的塌方!
“快闪开!”陈怀安眼疾手快,一把推开身边的黑娃。
他自己却被几块滚落的土石砸中,小腿一阵剧痛,整个人被埋住了半截身子。
“怀安哥!”
“快救人!”
人们惊呼着,手忙脚乱地把他从泥土里扒出来。他的左小腿被一块尖锐的石头划开了一道深可见骨的口子,鲜血汩汩涌出,瞬间染红了身下的泥土。
周墨白脸色煞白,冲过来查看他的伤势。几个老人翻出最后一点珍藏的、不知名的草药粉末,颤抖着敷在他的伤口上,用撕下的衣襟紧紧包扎。
剧痛让陈怀安额头上沁出豆大的汗珠,但他咬紧牙关,没有哼出一声。他靠在井壁旁,看着周围一张张惊恐、关切又带着更深绝望的脸,看着那幽深的、仿佛永无止境的井口。
难道……真的错了吗?
难道这残卷,这图纸,终究只是一场空想?
难道他们所有的挣扎,所有的牺牲,最终都敌不过这天地无情的力量?
一股冰冷的、熟悉的无力感,再次攫住了他的心脏。
就在这时,他无意中用手撑地,想要调整一下姿势,指尖却触碰到了刚才他流血浸润的那片泥土。
一种异样的、微乎其微的……**潮意**。
不是雨水,不是鲜血那种黏腻,而是一种更深沉的、来自土壤内部的、极其细微的湿润感!
他猛地坐直身体,不顾腿上的剧痛,用手指死死抠进那片被血浸透的泥土里,更深,更深!
“怀安,你怎么了?”周墨白担忧地问。
陈怀安没有回答,他的全部心神都凝聚在指尖。他挖开表面被血染红的土层,露出了
**湿土!**
是真的!不是幻觉!在将近六丈的深处,在这片干裂大地的腹腔深处,他终于触摸到了那一丝梦寐以求的、代表着“生”的湿润!
“周先生……”陈怀安的声音因为激动而剧烈颤抖,他举起那沾着湿泥和血迹的手指,如同举起一面胜利的旗帜,眼中爆发出足以驱散所有阴霾的光芒,“湿的……是湿的!
**五、第一捧泥水**
这个消息,像一道闪电,瞬间击穿了笼罩在所有人头顶的绝望阴云!
“有水?!”
“真的挖到水了?!”
“老天爷!是真的吗?!”
人们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,纷纷围拢过来,争相去看陈怀安指尖那一点点微不足道的湿泥。
周墨白扑到井边,抓起一把深处的泥土,仔细捻搓,又凑到鼻尖闻了闻,随即老泪纵横,仰天大笑:“哈哈!天不绝我!天不绝我啊!不!是理不绝我!是我们不绝自己!!”
无需任何动员,疲惫和绝望瞬间被狂喜和新的力量取代。所有人都像疯了一样,重新拿起工具,更加疯狂地投入到挖掘中!
这一次,镐头挥下去,似乎不再那么沉重。
这一次,泥土运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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