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86章 令狐微的独白:命数二字(一段番外)(1 / 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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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什么俞繇、薛疏、褚昭、褚洄之前,他就已然存在,已然陪候在言攸身边。

最初时,前钜子还唤她为“阿姝”,小小的“阿姝”就人如其名,冰雪可爱。直到后来前钜子性情大变,说这个名字寓意欠妥,连哄带骗为她改了名。

这些事,是他父亲告诉他的,父亲那时还是墨家门徒,关于母亲的身份来历,已不可考,至少长辈们对小令狐微都是闭口不言的。

不过也有口风不紧的叔伯,对他随口提起他母亲是官宦女。

令狐微自幼无母,随父亲生活,在父亲脊背之后,游山踏水、行侠仗义,父亲的笔墨下有先辈机巧之思,亦有晦涩难懂的道义求索。

最初无法读懂,可到后来懵懵懂懂识字听义,他心中也自生出见解。

令狐微生来就是墨家的信徒。

而墨家门徒永远忠诚于钜子,不可背弃。一代人有一代人的信奉,即便前钜子健在,他也不得不面临效忠新钜子的变更。

那个叫“阿姝”,又改名为“言攸”的阿姐,就是前钜子推演命理,捡回来的新钜子。至于为何说是“捡”,她一个弃婴,实在是比令狐微还要惨一些,父母抛弃,任她自生自灭,然偏偏命不该绝,被墨家门徒搭救。

令狐微当然的不得而知,一个生辰年月都模糊不清的女婴,哪里能算得出她的命格,不过是已知前世机缘的言祂将终局先行公之于众了。

言姝的命太多波折太多艰苦,言祂不舍,才盼墨家众人对她敬爱善待。

幼小的令狐微便随了他父亲,小古板的性子又寡言少语,后来父亲在为民除害刺司马时遇害,他便只能随言祂钜子学艺。

言祂钜子总说,“你与阿攸有缘,今生总要结一段善果吧。”钜子对他们说,也对钜子自己说,好像他和小钜子之间真有什么密不可分的缘分。

用那些世族子弟漂亮的话术讲,他和言攸小钜子是总角之交、两小无猜。

其实也不算两小无猜,他生性沉闷无趣,而言攸亦是内敛藏心,他偶时唤一两句“师姐”、“阿姊”便没了下文,恰言攸对他也多是不咸不淡。

前钜子带回了父亲的骸骨,门徒们一同薄葬了父亲,盖因父亲生前就是清俭作风,若要大肆动作,父亲泉下之魂难安。

这一派是从言祂钜子的师父辈分裂的,也因墨家分崩,让两派重修一门成为前钜子、众门徒,和令狐微的执念。

前钜子道不必为墨家如今局势耿耿于怀,会有人结束这一切,答案就在他们这一辈之中,一定会寻到信物下落,届时墨家只信一个钜子。

而言攸钜子就是那个天命钜子。

自她记事时起,似乎就被派发了任务,要以单薄身躯背负镇乱之责。

小令狐微后来对她的称谓,也从“师姐”之类改为了“小钜子”,再长大一些,就舍了一个“小”字,视她为不逊于前钜子的人物。

门徒对钜子的敬重,仿佛与生俱来。

前钜子让他多学一学武艺,若有剑术傍身,日后遇险也不至于只能等同门搭救,于是自幼时起,他成日里多与刀剑为伍,而言攸多钻研机扩机巧。

他们二人若一木一石,以忠诚和信奉牵系,别无他念。是年幼灵魂的澄澈分明,是前世遗憾的另类补全。言祂将一切看在眼中,不做插手。

那些宁静岁月又经辗转,到雍州,和秦家人相熟相亲。

秦家人很轻易接受了墨家门徒,且秦嫽自愿加入墨家血书派,成为侠道信徒。

秦嫽会笑令狐微少年老成,而反观言攸,又无可奈何,一并嗔怪她是个闷葫芦。

对着木头久了,自然像木头。令狐微为言攸寻好了理由,即便是一尊雕塑,那也是他要虔心敬重的。

钜子怎会生得那样美好呢?明明应不至到世间绝色的境地,可她柳眉桃目呷清寒,一年如此、两年如此、岁岁如此,如此的清冽自矜,宛若琼花初放,危月燕上,不可揽摘的好,惑人在无形中。

钜子的重重心事,他也想斗胆剥开,又恐僭越。

敬爱钜子……敬与爱不可分,不过是一个门徒的分内之职,年少的令狐微如是信了、说服了。

其实钜子对他还是很不同的。

令狐微总爱向高处瞻仰,目光高而远,在春日时总能最先看清燕子过境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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