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百五十三章 寿宴惊变,富察小产(1 / 2)
寿康宫正殿里,太后闭目靠在软榻上,竹息姑在她耳边低语着什么。
太后听完,缓缓睁开眼:“查清楚了?”
“她方才喝了御膳房的雪梨银耳露,还与欣常在说了几句话。”
竹息姑姑点头:“是那雪梨银耳露旁人也喝了,欣常在那边……暂时没发现异常。”
太后冷哼一声:“没异常?好好的宴席,偏生就她出事了。”
“这宫里,真是一刻也不得安宁。”她看向皇后,“皇后,你怎么看?”
皇后起身福了福身:“回额娘,此事蹊跷,还是等太医诊出结果,再细细查问为好。”
“只是……富察贵人遭此大难,怕是……”她没说下去,眼底的怜悯却恰到好处。
夕阳的余晖透过寿康宫的窗棂,在金砖地上投下狭长的影子,随着日头西沉,那影子渐渐被暮色吞噬。
殿内的光线一点点暗下去,太监们捧着羊角宫灯鱼贯而入,暖黄的光晕驱散了昏暗,却驱不散满殿的沉郁。
宴席早已撤得干干净净,紫檀木桌上换了新沏的雨前龙井,配着几碟精致的山药糕、杏仁酥,可谁也没心思动。
甄嬛捧着温热的茶盏,指尖却冰凉——方才富察贵人血染裙裾的模样,像烙铁似的印在眼前,让她下意识地护紧了小腹。
“姐姐说,富察妹妹这胎……怎么会突然保不住?”
安陵容的声音压得极低,带着后怕,“八个月了,按理说该稳了才是。”
惠贵人坐在一旁,眉头紧锁:“怕是宴上吃了什么不妥的东西,或是被谁冲撞了。”
“你瞧她方才看皇后娘娘的眼神,带着气呢,说不定是自己动了胎气……”
话没说完,又觉得不妥,忙闭了嘴。
这宫里的事,哪能随便揣测。
偏殿的动静渐渐歇了,皇上不知何时已回了正殿,端坐在上首的蟠龙椅上。
指尖在御案的紫檀木面上轻轻敲击,笃、笃、笃,节奏匀净,却像重锤敲在每个人心上。
他面前那盏雨前龙井早已凉透,茶梗沉在杯底,结了层薄薄的白膜,可皇上恍若未觉,目光只定定落在空荡荡的殿门处,眸底深不见底。
是在想富察贵人那句“孩子”的哭喊?还是在算这桩事背后牵扯的枝枝蔓蔓?谁也说不清。
苏培盛垂手侍立在侧,袍角都不敢沾着椅子分毫,连呼吸都放得极轻——他跟了皇上二十多年,最懂这份平静底下的惊涛骇浪。
富察贵人虽素来不得宠,可她那胎不同,是皇上登基后落的第一子,如今在太后的生辰宴上出了这等事,往轻了说是宫闱不宁,往重了说,便是打了皇家的脸面。
皇上指尖的敲击声忽然停了,他抬手端起那盏凉茶,刚要碰到唇边,又猛地顿住。
这时殿外传来脚步声,由远及近,带着急促的喘息。
众人齐刷刷抬头,只见章太医掀帘而入,青灰色的袍角沾着尘土,额头上的汗珠顺着脸颊往下淌,连花白的胡须都湿了。
他刚进殿就“噗通”一声跪下,膝头砸在金砖上,发出闷响。
“回皇上,回太后,皇后娘娘……”章太医的声音带着脱力的沙哑,叩首时额头几乎触地。
“富察贵人的血是止住了,只是……只是那龙胎……已是回天乏术,终究是没能保住……”
话音刚落,偏殿就传来撕心裂肺的哭嚎,那声音穿透了殿门,尖利得像要划破夜空:“我的孩子啊——!我的儿啊——!”
是富察贵人的声音,没了往日的骄纵,只剩下彻骨的绝望,一声声撞在每个人心上。
太后端着佛珠的手猛地一顿,紫檀木佛珠“啪”地掉在案上,滚了几颗。
她闭了闭眼,再睁开时,眼底已没了往日的慈和:“造孽。”只两个字,却透着沉沉的寒意。
今儿是她的生辰,本想图个吉利,偏偏出了这等血光事,怎么想怎么晦气。
皇后扶着剪秋的手缓缓站起身,指尖掐着绢帕的力道却泄了底——指节泛白,将素色帕子攥出几道深痕。
她脸上依旧是中宫的端庄体面,语气平稳得听不出波澜,只看向跪在地上的章太医:“章太医,富察妹妹……身子要紧吗?”
虽与富察贵人素无深交,可同为女子,更遑论此刻腹中胎动微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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