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百五十二章 红烛泣血,玉阶染霜(1 / 2)
宴席正酣时,丝竹声悠悠漫过殿宇,案上的银壶正冒着热气,蒸腾的水雾模糊了窗棂上的冰花。
富察贵人坐在右手边的宴席桌旁,指尖攥着帕子,额角已沁出细汗——
方才殿内暖意太盛,她本就觉得腹中坠得慌,此刻听着周遭的笑语,只觉一阵阵发晕。
“小主,要不要请太医来瞧瞧?”
桑儿在她身后低声问道,见自家主子脸色越发难看,心里早揪紧了。
富察贵人摇摇头,声音发虚:“不妨事,许是……许是坐久了。”
话未说完,身子忽然一歪,竟朝着桌角倒去。
“小主!”桑儿惊呼一声,忙伸手去扶,指尖刚触到富察贵人的裙裾,便觉一片湿凉。
她心头猛地一跳,借着烛火低头看去——那月白色的襦裙下摆,竟已被一片暗红浸透,边缘处的料子因浸得久了,透着几分发黑的沉郁。
这哪里是寻常的不适,分明是……见红了!
“小主!您这是怎么了?”
桑儿的声音陡然拔高,带着哭腔,手忙脚乱地去扶。
富察贵人浑身发软,只觉得腹中一阵剧痛袭来,眼前阵阵发黑,嘴里喃喃着:“我的孩子……我的孩子……”
身体晃得更厉害了,眼看就要栽倒在地。
桑儿拼尽全力托住她的腰,膝盖重重磕在金砖地上,也顾不上疼,只死死撑着:“小主撑住!奴才这就叫人!”
这变故来得太急,殿内的笑语声瞬间凝固。
众人的目光齐刷刷投过来,脸上的笑意僵住,转而换上惊愕。
安陵容手里的玉杯“当啷”一声落在案上,茶水溅湿了衣襟也浑然不觉,脸色白得像纸。
沈眉庄猛地站起身,扶着桌沿才稳住身形,声音发颤:“怎会这样……富察姐姐前几日还好好的……”
甄嬛也皱紧了眉,指尖冰凉——富察贵人的胎象虽显笨重,却也一直安稳,怎么会突然出事?
她下意识抚上自己的小腹,心头掠过一丝寒意。
上首的太后端着茶盏的手顿了顿,茶盖与杯沿碰撞,发出一声轻响。
她脸上依旧是淡淡的神情,可眼角的纹路却悄悄蹙起,目光扫过那片刺目的暗红,又落回富察贵人身上。
虽未言语,那细微的眼神变化却藏不住——今日是她的生辰宴,偏在此时出了这等事,岂不是触了晦气?
皇上“啪”地放下筷子,沉声道:“怎么回事?”
苏培盛早已吓得魂飞魄散,忙跪地回话:“奴才……奴才这就去传太医!”
“还不快去!”皇上的声音带着怒意,又对左右太监道,“快把富察贵人扶到偏殿去,仔细着些!”
几个力气大的太监忙上前,小心翼翼地接替翠儿,将富察贵人抬起来。
富察贵人疼得浑身筛糠般战栗,冷汗与泪水纵横交错,濡湿了鬓边散乱的发丝。
她蜷缩着,口中发出断断续续的哀鸣:“救救我的孩子……”
“皇上……求您了……”那凄楚的模样,更显凄绝。
皇后扶着剪秋的手缓缓起身,指尖却无意识地攥紧了衣襟下的小腹——那里正孕育着她期盼经年的嫡子。
她声音平稳,听不出丝毫波澜,仿佛在吩咐一件寻常琐事:“去偏殿盯着,一有动静,即刻回禀。”
剪秋躬身退去。
皇后独自立于殿中,目光投向偏殿方向,眼底却翻涌着难以窥见的暗潮。
——富察贵人这胎,怎会骤然生变?
自她有孕以来,为保腹中骨肉安稳,从前那些不得已的手段早已束之高阁,连对各宫的敲打都温和了许多。
可如今……是富察贵人自身胎气不稳,还是有人借了太后寿宴的东风,在暗处搅动风云?
她掌心轻轻覆上小腹,指尖冰凉。
这深宫的阴私,向来如墙角苔藓,稍不留神便悄然滋长。
若真有人胆敢在太后寿宴上动手,其心可诛!
可若非如此……富察贵人的身子,竟已虚浮至此?
殿内丝竹早已绝响,唯余一片压抑的死寂。
皇后深吸一口气,将眼底翻腾的疑虑尽数压下,重新端凝起那副母仪天下的威仪——
无论根由何在,眼下最要紧的,是稳住这满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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