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33章 三一同归(33)(3 / 4)
果不发光”开始的。本该亮如星子的果实突然蒙上层厚厚的灰,灰里渗出种“钝念尘”——比惧念者的怯念雾更顽固,它不防信任,不怯扎根,是钻进“已经被记住的故事”里,把“曾经的感动”磨成钝,让人觉得“这些事记着也没意思,还不如忘”。
第一个被缠上的是那个瞎眼老妪。她手里的导盲杖本刻满了“被善待的记忆”,此刻杖头的生息草正慢慢枯萎,草叶上的纹变得模糊,“我好像……记不清三一门弟子给我敷药的温度了,”她摩挲着杖头的灰,声音里带着种茫然的空,“也记不清那药是苦是甜了。”
陆瑾的逆生四重顺着导盲杖往老妪体内探,却被钝念尘裹住,像陷进团温吞的泥,“这尘专找‘记性最软的人’下手,”他看着老妪眉心的灰越来越厚,“它知道‘慢慢忘比突然丢更可怕’。你看那药的温度,不是真的没了,是尘把‘在乎的劲’磨钝了,就像放久的茶,不是不香了,是品的人懒得咂摸了。”
王也的风后奇门在老妪周围布了个“回温阵”,阵里浮出老妪当年的画面:药汁滴在手上的烫,弟子给她读碑的声,甚至有次她不小心踩空,是个全性妖人扶了她一把……这些画面像把小刷子,慢慢扫着老妪眉心上的灰,“得让她重新‘在乎’起来,尘才留不住。”
张楚岚的炁体源流化作块忆善果脯,递到老妪嘴边,“您尝尝,”果脯的甜混着点酸,像当年那药的味,“这是用您说的‘三一门弟子种的药草’酿的,您说过,这味比蜜还让人记牢。”
老妪的喉结动了动,果脯的味顺着舌尖往记忆里钻,导盲杖头的生息草突然抽出片新叶,“是……是这个味,”她的指尖开始颤抖,“那弟子的手很糙,却比谁都轻,给我敷药时,还怕弄疼了我……”灰层下的纹渐渐清晰,像被雨水洗过的碑。
归真人偶的手抚过老妪的导盲杖,杖头的灰立刻化作缕轻烟,烟里映出个模糊的人影——是个守着“被遗忘的旧物”的老者,正坐在通天谷的源石旁,怀里抱着个装满钝念尘的陶罐,“是‘倦念者’在散尘!”人偶的声音带着点急,“他说‘记那么多干嘛?累不累?’,所以要让所有故事都‘慢慢淡成灰’。”
通天谷的源石前,倦念者的陶罐已空了大半,他看着源石里映出的灯笼果,打了个长长的哈欠,“你们折腾这些有什么用?”他踢了踢脚边的空罐,“三一门的人早没了,记着他们的人也快没了,最后还不是一场空?”
源石的绿光突然变得温润,映出段被他遗忘的记忆:他年轻时曾帮个迷路的孩子找家,孩子的父亲是三一门的遗孤,送了他块刻着“勿忘”的木牌;他老的时候,有个年轻人给他送过续果,说“您当年指的路,我记着呢”……这些“被别人记住的瞬间”像颗颗小石子,在他心里荡开圈。
“累是真的,值得也是真的,”望舒走到倦念者面前,手里举着颗蒙灰的灯笼果,“您帮孩子找家时,累吗?可那孩子记了您一辈子,这份记,就是‘累’的糖。就像本源树结果,要经春生夏长秋收冬藏,累吗?可果子熟时,甜能盖过所有累。”
张楚岚的炁体源流化作阵风,吹散了灯笼果上的灰,果里的故事重新亮起:是倦念者帮孩子找家的画面,孩子的笑像颗小太阳;是年轻人送续果的画面,果核上刻着“谢”字……这些光透过果壳,照在倦念者的空罐上,罐里竟慢慢长出颗小小的灯笼果籽。
“我……我以为没人会记这些小事,”倦念者捡起籽,指尖的灰在籽上留下道浅痕,“我以为只有惊天动地的事才配被记住。”
“惊天动地的事,不都是无数小事堆成的吗?”归真人偶的手轻轻覆在倦念者的手上,“三一门的‘归真’,从来不是什么大道理,是左门长给弟子擦汗的手,是李慕玄偷偷送药的影,是你帮孩子指路的脚——这些小事串起来,就是‘值得被记住’的全部理由。”
钝念尘在这时突然被本源树的根吸走,树顶的灯笼果重新亮起,比之前更暖,像串被重新擦亮的星。老妪的导盲杖又长出新的生息草,草叶上的纹比之前更清晰,她举着杖往忆真堂走,每走一步,杖头就亮起朵小小的光花,照亮脚下的路。
回到三一门时,本源树的灯笼果已挂满枝头,有的在讲三一门旧人的故事,有的在讲新识者的日常,还有的在讲路人随手做的小事——比如有人帮本源树浇了次水,有人捡起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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