$10章 小花泪3(3 / 5)
"
的红字,笑着说:"
惠娥,这是你应得的,环宇在天有灵,也盼着你们娘俩过好日子。
"
只是到了夜里,那道门槛就消失了。
每天哄睡小花,惠娥总爱坐在炕沿上,就着煤油灯昏黄的光,看环宇的遗像。
照片是环宇当村长那年拍的,穿着那件洗得白的蓝布褂子,背景是大队部的土坯墙,墙皮还掉了块,他笑得有些拘谨,眼角的皱纹里盛着光。
她伸出手,指尖轻轻碰了碰照片上的人,指腹擦过他的眉眼、他的嘴角,像是在触摸那些早已走远的日子。
她想起刚嫁过来那年,环宇在院里种了棵梨树,说等结果了给她做梨膏。
头年挂果时,他踩着梯子摘梨,梯子晃了晃,他"
哎哟"
一声摔下来,胳膊肘擦破了皮,渗着血珠,却举着怀里的梨傻笑:"
你看这梨,黄澄澄的,甜着呢。
"
她赶紧拿了布条给他包扎,他却把梨塞到她嘴里:"
你先尝尝,我特意留着最大的。
"
她想起他第一次当选村长,夜里睡不着,在油灯下写计划,笔尖在纸上沙沙响,写错了就用舌头舔舔笔尖,重新写,纸页边缘都被舔出了毛边。
她半夜醒来,看见他还在写,就披衣起来给他倒了碗热水,他抬头冲她笑:"
等咱村的水渠修好了,再把河槽清了,日子肯定能好起来。
"
她想起小花满月那天,他喝了点酒,红着脸说"
咱闺女将来准有出息"
,说着就把娃举过头顶,吓得她赶紧抢下来,他却嘿嘿笑:"
咱环宇的闺女,就得这么结实,将来能跟你一样,是个能干的。
"
那些画面像落在宣纸上的墨,晕开一片暖,又很快被心口的凉浸得沉。
炕头的小花翻了个身,小嘴里嘟囔着什么,大概是梦见了白天的水果糖。
惠娥赶紧吹灭油灯,摸黑躺下,把女儿往怀里搂了搂。
黑暗里,她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,一下下撞着空荡荡的胸口。
她想起环宇宽厚的肩膀,扛着粮食时总让她扶着点,说"
别累着"
;想起他手掌的温度,冬天会把她的手揣进自己怀里焐着,直到她的手指暖过来;想起那些被烟火气熏得暖融融的夜晚,他坐在灶膛前添柴,火光映着他的侧脸,她在案板上擀面,面团在擀面杖下慢慢变薄,麦香混着柴火的味道,在窑里弥漫。
原来失去一个人,不只是少了个说话的伴,是日子里忽然没了那股让人踏实的味道,像炒菜忘了放盐,寡淡得让人难以下咽。
这样的夜晚,总有人悄悄来敲她的窑门。
是环宇的娘,那个头已经花白的老太太。
老人从不在白天来,总选在夜深人静的时候,挎着个蓝布包,里面装着刚烙好的饼,或是给小花做的小鞋。
她从不提环宇,也从不劝惠娥什么,只是坐在炕边,看着小花熟睡的脸,眼神里的疼惜像月光一样柔。
有回她摸出个红布包,打开是对银镯子,镯子上刻着简单的花纹,已经有些黑,"
这是环宇奶奶传下来的,给小花留着,将来做嫁妆。
"
有天夜里下着小雨,老太太又来了。
她刚坐下就打了个喷嚏,惠娥赶紧往灶膛里添了把柴,火光"
噼啪"
一声蹿起来,映得老人脸上的皱纹都清晰了。
老太太摸着小花冻得红的小脚丫,忽然叹了口气:"
惠娥,我知道你心里苦。
"
惠娥的眼泪"
唰"
地就下来了。
在村里人的热热闹闹里,在孩子们的嬉笑声里,她总把眼泪藏得好好的,可在这个同样失去儿子的老人面前,那道堤坝忽然就塌了。
她别过脸去,肩膀一抽一抽的,不敢让哭声惊醒孩子,眼泪滴在炕席上,洇出一个个深色的小点儿。
"
环宇要是还在,"
老太太的声音也有些颤,手里的针线在布面上顿了顿,她正给小花缝双小棉鞋,"
他也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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