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09章 乌拉尔山(1 / 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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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940年九月月的乌拉尔山脉,天穹低垂。寒风不再是吹,而是嚎叫,裹着雪粒子,刀子一样剐在脸上,生疼。山峦起伏的褶皱里,藏着一片巨大的、被蹂躏得不成样子的矿区——萨拉托夫矿场。

曾经冒着黑烟的烟囱歪歪斜斜,厂房的铁皮屋顶被掀开,像一张张狰狞咧开的铁嘴。雪地上,凝固的油污混着暗红的血块,冻得硬邦邦的,踩上去咯吱作响,每一步都仿佛踏在冻僵的尸体上。

远处,几辆披着白色伪装网的装甲车,引擎低沉地哼着,履带碾过冻土,发出刺耳的金属摩擦声。几个华夏工兵穿着臃肿的棉大衣,嘴里呵出的白气瞬间凝成冰霜挂在眉毛上。

他们正费力地拖着一台模样古怪的仪器,那玩意儿像个巨大的、方方正正的铁匣子,底下装着带减震的轮子,外壳漆成灰白色,上面插满了粗细不一的电缆和探头。

“柱子!柱子!这边儿!稳住咯!”一个操着浓重西南口音的老兵喊着,他是老班长张有田,脸上沟壑纵横,被风霜刻得比这乌拉尔的岩石还要坚硬。

被唤作“柱子”的汉子,刘铁柱,应了一声,声音沙哑却透着股岩石般的沉稳:“晓得了,有田叔!”他身形不算魁梧,但异常结实,棉衣下是常年井下劳作锤炼出的精悍筋肉,此刻正和其他几个工兵一道,肩膀死死抵住那沉重的“声波探测仪”,防止它在坑洼不平的雪地上倾倒。他脸上的煤灰似乎已沁入皮肤纹理,一双眼睛却亮得惊人,像矿洞里未熄灭的余烬,警惕地扫视着前方那片死寂的山体——那里,隐藏着无数个黑洞洞的矿口,如同巨兽的咽喉。

“龟儿子!这破地方冷得卵子都缩喽!”旁边一个年轻些的工兵,李栓子,牙齿打着颤抱怨,“比咱老家四川的冬天还凶!”

“凶?这才哪儿到哪儿?”刘铁柱咧了咧嘴,露出被烟熏得微黄的牙齿,“想想当年在抚顺老坑底下,水淹到脖子根,头上顶着的煤矸石嘎吱响,那才叫凶!这点冷风?顶多是给咱提提神!”

他这话倒也不全是嘴硬,井下那种无处不在的、令人窒息的压迫感和随时可能降临的灭顶之灾,早已刻进了骨子里,眼前这风雪的酷烈,反倒让他有种莫名的熟悉和掌控感。他的目光越过混乱的战场,落在那些黑黢黢的矿洞口上,像是在打量一座待采的新矿脉。

“铁柱说得对!”张有田拍掉探测仪外壳上的积雪,“当年在安源,咱下窑背煤,背上的皮磨掉了又长,长了又磨掉,那罪受的,不比这强?都打起精神!赶紧把这‘顺风耳’给支棱起来,给后面的大炮点明灯!早点儿把那帮缩在洞里装王八的罗刹鬼轰出来!”

这片矿区,确实成了俄军最后、也是最难啃的一块硬骨头。沙俄远东第17集团军残部,在少将格里戈里·伊万诺夫的严令下,依托着乌拉尔山脉腹地纵横交错的矿洞网络负隅顽抗。

这些矿洞深达地下百米,四通八达,结构异常坚固,有的地方甚至用粗大的圆木和钢架支撑着。外面天寒地冻,炮火连天,洞里却相对“温暖”,储存着大量的弹药、食物,还有从附近村镇掳掠来的少量平民——既是人质,也是劳动力。

伊万诺夫总监,一个身材高大、头发稀疏、眼神阴鸷如鹰隼的沙俄贵族,此刻正坐在他位于地下深处一个相对干燥的“指挥部”里。这所谓的指挥部,不过是利用一处废弃的矿脉储藏室改造而成,墙壁上还残留着斑驳的煤迹,空气里弥漫着潮湿的霉味、火药味和浓烈的劣质伏特加气味。他面前铺着一张巨大的、沾满污渍的矿区平面图。他的副官,瓦西里中尉,一个脸颊冻得通红的年轻人,正努力挺直腰板汇报。

“阁下,我们的位置极其隐蔽,洞口都设置了多重障碍和雷区。那些黄皮肤的猴子,他们的炮弹打在山体上,只能炸飞些石头和雪块!”瓦西里的语气带着一丝强撑的自信,“他们根本摸不清我们的具体位置!等他们的步兵胆敢靠近洞口,我们的‘马克沁’会让他们像秋天的麦子一样倒下!”他比划着,试图说服自己,也说服眼前这位脾气暴躁的总监。

伊万诺夫端起桌上一个缺了口的搪瓷杯子,猛灌了一大口伏特加,辛辣的液体划过喉咙,带来一阵短暂的灼热。他放下杯子,发出一声沉闷的撞击声,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地图上那些代表华夏进攻方向的红色箭头,嘴角扯起一个冰冷的弧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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