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05章 华夏永昌(1 / 3)
阅兵台上临时搭建的挡风帆布被猛地掀起一角,发出撕裂般的悲鸣!连漫天狂舞的雪片,仿佛都被这凝聚着整个民族意志的怒吼所震慑,在那一瞬间,出现了片刻的凝滞!
“华夏永昌!!” 声浪余威未绝,第二波更加整齐、更加狂暴的咆哮再次冲天而起,震碎了西伯利亚吹来的最后一丝寒意,也震碎了这片古老冻土上空积压了太久的阴霾!
寒风依旧在营房间狭窄的通道里打着旋,发出呜呜咽咽的呜鸣,卷起地上细碎的冰晶和尘土。借着营房那扇小小气窗透进来的、被厚厚的冰花过滤得昏黄黯淡的光线,王小虎蜷缩在双层行军床的下铺角落。
他的姿势别扭而僵硬,后背紧紧抵着冰凉的铁架床栏,试图用身体挡住那点微弱的光,也挡住外面通道里偶尔经过的、沉重的皮靴声。
他手里捏着一截被冻得有些发硬的铅笔头,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,甚至有些颤抖。粗糙发黄的信纸铺在微微屈起的膝盖上,随着他手臂的移动,发出沙沙的细微摩擦声,在寂静的营房里显得格外清晰。
“爹,” 铅笔尖在纸上划动,留下歪歪扭扭、深深浅浅的痕迹,那是他冻得不太灵活的手指和汹涌心绪共同作用的结果。
“信收到了莫?娘的风湿腿,开春了要记得晒日头,莫省那点子柴火…猪圈顶棚…开春我怕是…怕是赶不回去修了…” 写到这里,他猛地顿住,铅笔芯在纸上戳出一个深深的、几乎要破掉的小坑。
他抬起头,用力吸了一下鼻子,冰冷的空气刺痛了鼻腔。营房里弥漫着浓重的机油、汗酸和劣质烟草混合的、属于军营的独特气味。他侧耳听了听,外面似乎传来一阵压低的说笑声,夹杂着几句川味的粗话,是刚训练完的兄弟们在洗漱。
他重新低下头,喉结艰难地上下滚动了一下,铅笔再次移动起来,速度加快了些,字迹也更加潦草,带着一种豁出去的急切:“…爹,莫担心。儿在张家口,吃得饱,穿得暖。顿顿有肉,白面馍馍管够!比咱屋头年三十吃得还好!发的军大衣,厚实得很,里头絮的都是好棉花,冻不着!” 营房里根本没有生火,只有靠体温硬抗这零下二三十度的严寒,冻得他脚趾在笨重的翻毛皮鞋里已经有些麻木。
他舔了舔干裂起皮的嘴唇,继续写道:“…我们练得凶,开的是大铁车!叫‘雪豹’,爬坡上坎,比山里的岩羊还利索!比当年您给东家赶的骡子…快一百倍!有这铁家伙,西伯利亚那点雪,算个铲铲!” 他的笔触变得有些飞扬,带着一种年轻士兵特有的、对自己驾驭的钢铁力量的骄傲。
眼前仿佛又出现了训练时,“雪豹”履带卷起漫天雪雾、轰鸣着冲上陡坡的震撼场景。但下一秒,那钢铁轰鸣的画面,却硬生生地、不受控制地切换成了老家那间低矮破败的土屋。
爹娘在昏暗油灯下缩着肩膀咳嗽的样子,弟妹们挤在薄被里冻得发抖的样子,灶膛里只有几根湿柴冒着呛人浓烟却散不出多少热气的样子…如此清晰,如此寒冷,刺得他眼睛发酸。
他猛地甩了一下头,似乎要把那些揪心的画面甩掉。铅笔狠狠戳在信纸上,发出“嗤啦”一声轻响。他咬着牙,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,在信纸最后几行空白处,几乎是刻写般地、一字一顿地写下:
“爹,儿此去西伯利亚,不为别的。”
他停住,深吸一口气,冰冷的空气像刀子一样割着喉咙,胸中那股灼热却几乎要喷薄而出:
“就为一样——!”
他的笔迹陡然变得狂放,几乎要划破纸张:
“让咱们的娃儿!以后的娃儿!都能在暖和的炕头上!长大——!!!”
最后一个“大”字,他拖得很长很长,笔锋几乎戳破了信纸,留下一个深色的、墨点般的顿挫。写完这几个字,他像被抽干了所有力气,肩膀瞬间垮塌下来,捏着铅笔的手无力地垂落在膝盖上,微微颤抖。
一股滚烫的东西毫无预兆地冲上鼻腔和眼眶,他猛地低下头,把额头死死抵在冰凉的、还带着铅笔字迹的信纸上,肩膀难以抑制地剧烈抽动起来,喉咙里发出压抑的、如同受伤幼兽般的呜咽。那呜咽声被厚重的军装布料死死捂住,只有身体无法控制的颤抖,在昏黄的光线下投下不断晃动的、巨大的阴影。
莫斯科,克里姆林宫深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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