古物为引:百年文脉的守护者(七十八)(3 / 5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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玄机

警笛声在落马桥窑址边缘渐远时,暮色正像一块浸了墨的棉布,缓缓铺满景德镇的天空。陈轩和小林坐在治安岗亭后的石阶上,看着值班民警将那几个被玄鉴镜晃倒的伪古堂成员押上警车。刀疤脸被推搡着经过时,恶狠狠地瞪了他们一眼,嘴角的疤痕因愤怒而扭曲,却终究没敢再说半个字——他怀里那本被搜出的《辨瓷手记》仿抄本,此刻正被民警捏在手里,成了铁证。

“总算把这伙人送进去了。”小林揉着发酸的小腿,帆布包被他小心翼翼地放在腿上,里面的贯耳瓶隔着布料传来温润的触感,“师父,刚才玄鉴镜那一下太神了,跟开了闪光灯似的!”

陈轩低头摩挲着掌心的玄鉴镜。镜面的青光早已褪去,此刻又恢复了那种照不出人影的古朴,边缘的饕餮纹在暮色里若隐若现。他刚才情急之下催动天眼能量,本是想暂时阻截追兵,却没想到镜面会爆发出那样强烈的光芒,更奇的是,光芒散去后,镜中映出的星图似乎又有了细微的变化——原本模糊的“紫微垣”星域,此刻竟清晰了几分。

“这镜子的能量,好像和我们接触的古物有关。”陈轩轻声道,“在邙山青铜窖藏时,它因青铜器共鸣;刚才照到内窑贯耳瓶,又有了异动。玄山氏留下的东西,远比我们想的复杂。”

正说着,岗亭里的民警走了出来,手里拿着一个证物袋,里面装着那本仿抄的《辨瓷手记》。“陈先生,小林同志,这东西你们认得吧?刚才那伙人说是什么宝贝,还跟我们吵着要拿回去呢。”民警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,姓刘,听说是市文物局特意打过招呼要关照的专家,说话格外客气。

陈轩接过证物袋,翻看了几页。仿抄本的纸质粗糙,字迹虽然刻意模仿玄山氏的笔锋,却少了那份凝练的气韵,尤其是记载“汝窑玛瑙入釉”的章节,竟把“星点”写成了“星斑”,显然是抄录者对鉴瓷术语一知半解。

“这是假的。”陈轩将证物袋递回去,“真正的手记在我们这儿,不过等处理完手头的事,我们会交给市博物馆存档。”

刘警官点点头,忽然想起什么似的:“对了,刚才你们说在窑址发现了东西?按规定,地下文物得先报备……”

“是三件宋代官窑瓷器,我们怀疑是内窑贡品。”陈轩没有隐瞒,“不过现在情况特殊,伪古堂还有余党,我们想先做初步鉴定,确认安全后再正式移交。”他从包里取出那尊贯耳瓶,小心地放在石阶上。

暮色中,贯耳瓶的青灰色釉面泛着柔和的光泽,刘警官凑近一看,顿时倒吸一口凉气:“这……这釉色,跟博物馆里那件‘南宋官窑弦纹瓶’简直一模一样!”他早年在文物局当过临时工,也算见过些真品,此刻一眼就看出这贯耳瓶的不凡。

“刘哥要是信得过我们,就先别声张。”陈轩将贯耳瓶重新包好,“等明天我们联系市博的专家过来,一起做个详细鉴定。”

刘警官当即拍板:“没问题!我今晚加派人手在这附近巡逻,保证你们安全。对了,前面不远有家‘老瓷匠客栈’,老板是老景德镇人,靠谱,你们可以去那儿落脚。”

谢过刘警官,陈轩和小林背着包往客栈走去。晚风带着瓷土的清香,路边的老房子墙头上,还能看到嵌着的碎瓷片,那是景德镇人特有的装饰,把烧废的瓷器变成风景。

“师父,您说伪古堂为什么这么执着于《辨瓷手记》?”小林踢着路上的小石子,“他们不是已经能仿出以假乱真的青铜器了吗?”

“因为宋代名窑的水太深。”陈轩望着远处窑厂的烟囱轮廓,“青铜器仿造,靠的是化学做旧和器型模仿,懂行的用仪器一测就能辨出铜锈成分;但宋代官窑的釉色、开片、胎质,全靠窑工的经验和天时地利,比如汝窑用玛瑙入釉,官窑用松柴烧制,这些细节里的门道,没有真迹比对和传承口诀,根本仿不像。”

他顿了顿,想起《辨瓷手记》里的一句话:“瓷之魂,在土在火,更在人心。”真正的珍品,藏着的是匠人的心血,这恰恰是伪古堂那些利欲熏心之辈永远仿不出来的。

老瓷匠客栈是座两层小楼,门楣上挂着块褪色的木牌,上面刻着“以瓷会友”四个字。老板是个头发花白的老人,姓周,听说他们是来研究古窑的,立刻热情地迎了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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