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00章 问道与赠言(4 / 5)
噼啪声,与两个迥异灵魂无声碰撞的余音。
老子浑浊目光下的八字箴言,剥开了孔子自视的华裳。
守藏室内的这场精神裸裎揭示——真正的求道,第一步永远是刮骨疗毒般的自省,唯有卸下“骄欲色志”
的重甲,才能轻装触及智慧的源头活水。
3:归途龙吟启新章
(公元前518年,离开洛阳的马车)
“驾!”
车夫的吆喝声响起,马车缓缓驶离了那座承载着厚重历史与一场灵魂风暴的守藏室,碾过洛阳城古老的石板路,向着鲁国的方向启程。
来时急切,归时却仿佛载着千钧重担。
车厢内,气氛凝重得如同凝固的琥珀。
孔子端坐着,身体随着车身的颠簸微微晃动,双目紧闭,面容沉静如水,只有眉宇间凝结着一团化不开的浓重思绪。
他的双手不再紧握竹简,而是自然地放在膝上,指尖却无意识地轻轻捻动着衣角,泄露着内心远非平静的波澜。
老子那番振聋聩的言语,如同投入深潭的石子,激起的涟漪还在他脑海里一圈圈扩散、碰撞、回响。
南宫敬叔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夫子的神色,憋了一肚子的问题,却不敢开口。
子路在前面驾车,也敏锐地察觉到车厢内异常的沉默,数次回头张望,浓眉紧锁。
马车驶出洛阳巍峨的城门,喧嚣渐远,重新踏上宽阔却空旷的官道。
初夏的原野铺展在眼前,绿意盎然,生机勃勃。
阳光热烈地洒下,远处农夫在田间劳作,耕牛出悠长的哞叫,一切都显得平静而充满生命力。
然而,这大自然的勃勃生机,此刻却与孔子内心的惊涛骇浪形成了奇特的对比。
老子的话,仿佛带有魔力,在他脑中挥之不去:
“骄气溢于眉宇…”
——他想起自己面对诸侯、侃侃而谈时那份不自觉的自信(或者说自负?),想起自己整理典籍、推演礼乐时那份“舍我其谁”
的气势…这就是骄吗?
“多欲藏于胸臆…”
——渴求被重用,渴望推行仁政,恢复周礼,使天下归仁…这宏大志向的背后,是否也夹杂着对功名的渴望?对自身主张被认可的执着?
“态色显于形容…”
——为了让人信服礼的重要,自己举手投足是否过于刻意追求一种“威仪”
?是否在用外在的“礼”
来证明内在的“道”
?
“淫志盘踞心神…”
——那份明知天下混乱、礼崩乐坏却偏要“知其不可而为之”
的近乎悲壮的执着…这难道就是老子警示的“淫志”
?是过犹不及?
这些尖锐的自我剖析,如同刀子切割着他固有的认知。
一种前所未有的迷茫包裹了他。
他坚守的道,他毕生所求,在老子的“大道无为”
的宏大背景下,是否显得局促乃至…徒劳?挫败感和自我怀疑如同冰冷的藤蔓,悄然缠绕心头。
“夫子?”
南宫敬叔终于忍不住,轻声打破了沉默,“那…那老子先生所言…”
他不知该如何措辞,语气带着担忧和困惑。
孔子缓缓睁开眼,眼底不再是来时那种锐利的光,反而沉淀着一种深沉复杂的光芒,仿佛经历了某种洗礼。
他没有直接回答敬叔,目光投向车窗外生机勃勃的田野,声音低沉而悠远:
“敬叔,你看那田间的农夫,炎炎烈日下躬耕不息,所求不过一家温饱,其行何其质朴?再看那溪流,奔涌向前,遇石则绕,遇壑则填,从无执着,终归大海。
何为大道?何为小道?”
他像是在问敬叔,又像是在自问。
敬叔茫然地摇了摇头。
孔子沉默了片刻,仿佛在心中艰难地整合着什么。
忽然,他眼中那层迷茫的薄雾渐渐散去,一种更加通透、更加澄澈的光芒亮了起来,如同被擦拭干净的宝石!
他猛地坐直了身体,脸上焕出一种前所未有的神采,之前的沉郁一扫而空,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惊叹与折服!
“鸟!”
孔子突然脱口而出,声音洪亮而激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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