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8章 龙山黑陶的薄与亮(2 / 5)
p>就算侥幸拉薄了,一上窑火,九成九也得裂成八瓣儿!”
“这不是为难我们这些老骨头吗?”
有人小声嘀咕,一脸愁苦。
仓听着这些泄气话,眉头拧成了疙瘩。
他猛地一拍身边厚实的木案:“难?难就不做了?我就不信!
我们龙山的土,我们龙山的人,就烧不出比这更好的东西!
从今天起,部落里所有的好泥巴、好窑工,都给我调出来!
专门琢磨这个!”
他的目光像刀子一样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:“谁要是能琢磨出门道,烧出比这有邰氏的杯子更薄、更亮、更漂亮的陶器,重赏!
他的窑,以后就是‘官窑’!
全家不用缴粮服役!”
重赏之下,必有勇夫!
龙山部落的制陶业,被领仓憋着的那口窝囊气,硬生生推上了一座必须翻越的技术高山。
而在这群被召集的老陶工身后,一个总是沉默寡言、浑身沾满泥点子的年轻人“轮”
,下意识地捏紧了自己粗糙的手指关节,眼睛死死盯着那件薄如蝉翼的黑陶杯,心里头一次燃起了熊熊烈火——那是对极致技艺近乎偏执的渴望。
被人轻视的滋味不好受,但它也能成为最猛的火种,点燃心中的不甘,照亮前行的路。
有时候,正是那份“凭什么我不行”
的倔强,推着我们翻过看似不可能的高山。
2,转起来的灵光
仓领的命令像投入池塘的石子,激起了龙山部落陶工圈巨大的涟漪。
部落边缘的公共制陶区,气氛前所未有的紧张。
老陶工埴被仓任命为督造官,整天板着脸在泥塘、作坊和窑口之间巡查。
他身后跟着领派来的武士,无形的压力让每个陶工都绷紧了弦。
泥塘边,负责选泥的妇人被要求一遍遍淘洗、沉淀陶泥。
“再细!
再细一点!
你看人家那杯子,泥巴细得跟姑娘脸上的粉一样!”
埴抓起一把泥,对着阳光眯眼看悬浮的颗粒,不满地呵斥。
妇人们腰都快累断了,手腕子酸得抬不起来。
作坊里,拉坯的陶工对着慢轮(一个沉重的石制底盘,转动缓慢笨拙)愁。
想把泥拉薄,稍微一用力,陶坯就软塌变形;收着力气慢慢拉,又厚薄不均。
一天下来,报废的泥胚堆成了小山。
窑口更是重灾区,几窑试验品进去,出来的全是扭曲变形的残次品,要么就是生烧的夹生货,要么就彻底烧塌了。
“埴老,您饶了我们吧!”
一个中年陶工捧着刚出窑、布满龟裂细纹的薄胎试验杯,哭丧着脸,“您瞅瞅,这都第十窑了!
薄是勉强做到了,可这纹路……这颜色……离人家那黑亮光差着十万八千里!
柴火烧得像不要钱似的,烧出来的全是废品!”
沮丧的情绪像瘟疫一样蔓延开来。
“就是啊,这活儿不是人干的!”
“领一句话,我们跑断腿也白搭!”
“我看啊,咱龙山就没这个命……”
抱怨声此起彼伏。
埴的脸色也一天比一天难看,领的质问犹在耳边,眼前的困境却像铜墙铁壁。
他蹲在作坊角落,看着堆积如山的废品,愁得直薅自己花白的头。
“难道真不行?”
这个念头第一次如此清晰地冒出来,带着冰冷的绝望。
就在这一片愁云惨雾中,那个叫“轮”
的年轻人,却像个异类。
他依旧沉默寡言,但眼睛里那团火越烧越旺。
他没日没夜地泡在自己的小工作台前。
别人休息了,他还在用不同配比的泥浆反复试验;别人抱怨时,他正盯着慢轮那缓慢无力的转动呆。
一天傍晚,作坊里的人都散了。
轮独自留下来,看着脚下那只慢轮。
夕阳的余晖穿过棚子的缝隙,照在慢轮的石盘上。
几只不知疲倦的蚂蚁,围着石盘的中心点不停地爬。
轮盯着那几只蚂蚁,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个画面:小时候在河边玩,随手捡起一片被风吹落的柳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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