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咸的声音陡然拔高,充满了刻骨的怒意和煽动性,“用伪玉供奉神明,如同向天神祖灵泼洒污秽!
你想让整个部落遭受雷霆烈火吗?!
你想引来洪水猛兽、颗粒无收吗?!”
他猛地举起手中的墨玉钺,那钺在阳光下反射出刺骨的寒光,直指跪伏在地的岩伯,“孽障!
必须用血来洗刷这污秽!
神明的怒火,要用罪人的血来平息!”
“血祭!
血祭!
血祭!”
人群中不知是谁,在极度的恐惧和被煽动的狂热驱使下,嘶哑地喊出了第一声。
如同投入滚油的冷水,瞬间引爆了弥漫在空气中的恐惧!
“血祭!
血祭!”
“平息神怒!”
“杀了亵渎者!”
更多的声音加入了呼喊,起初是零星几声,迅汇聚成一片混乱而狂热的声浪。
对未知灾祸的巨大恐惧,对神灵的敬畏,以及对即将降临的惩罚的想象,在巫咸的煽动下,转化成了对“罪魁祸”
最原始的愤怒和杀意。
人群开始涌动,目光齐刷刷地投向祭坛上跪伏的岩伯,以及他身后早已吓得魂飞魄散的小玉等玉作坊学徒!
族长禹的眉头紧紧锁成了一个“川”
字。
他扫视着台下群情激奋的人群,又看了一眼跪在地上抖如筛糠的老玉匠岩伯,还有那几个面无人色的年轻学徒。
他的目光最后落在巫咸那张因激动和权力感而略显扭曲的脸上。
作为族长,他深知维持部落信仰秩序的重要性。
巫咸的指控和煽动,顺应了此刻弥漫的恐惧心理,若强行压制,恐怕会引更大的混乱和对神权的质疑。
但岩伯……这个为部落制作了大半辈子祭祀玉器的老匠人……还有那些学徒……
就在这千钧一、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祭坛上的冲突牢牢吸引时,阿陶的目光却死死盯住了祭坛一侧!
在一堆用于焚烧谷物秸秆的余烬旁,他看到了一个人影!
是仓粟!
那个负责带队深入南山探寻新玉源的仓粟!
他回来了!
但他此刻的状态令人心头寒!
仓粟半靠在一根支撑燎祭架的粗木桩旁,浑身裹满了厚厚的污泥和干涸黑的血迹,几乎看不出原本的模样。
一条狰狞的伤口从他额头斜划到脸颊,皮肉外翻,虽然不再流血,但脓血和泥土混杂其上,触目惊心。
他的一条腿不自然地扭曲着,显然已经断了。
最骇人的是,跟他一同出的十几个精壮汉子,此刻只剩下三个人!
那三人也都伤痕累累,疲惫不堪地瘫坐在地,眼神空洞,仿佛灵魂已经被那莽莽的未知山林吞噬殆尽。
他们带回来的,只有几块沾满泥污、小的可怜、品质也极其普通的砾石,别说做祭器,连做个小玉坠都嫌不够格!
阿陶的心猛地沉了下去,如同坠入冰窟。
南山探玉,彻底失败!
代价惨重!
新玉源的希望……断了!
这个消息如果此刻被族长和巫咸知道,再结合玉作坊的“伪玉”
事件……阿陶几乎不敢想象后果!
这无异于雪上加霜,将整个部落推向绝望的边缘!
他下意识地握紧了腰间那个小小的青灰色陶罐,粗糙的指腹感受着它坚硬异常、带着玉石般凉意的胎体,一个近乎荒谬、却又带着一线生机的念头,如同闪电般划过他几乎被绝望填满的脑海。
祭坛之上,巫咸的墨玉钺已经高高举起,冰冷的锋刃对准了岩伯的脖颈。
狂热的“血祭”
呼喊声浪一波高过一波,如同催命的符咒。
族长禹看着那把象征神罚的钺刃,又深深看了一眼台下黑压压的、被恐惧和愤怒点燃的人群,再瞥见远处仓粟那惨烈的模样(他显然也注意到了),他的嘴唇绷成了一条坚硬的直线。
他的胸膛剧烈起伏了一下,仿佛在权衡着千钧重担。
最终,他缓缓地、沉重地抬起了手——那是一个准备做出最终裁决的手势。
就在这决定生死的瞬息之间!
“等一下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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