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九零 悬首(4 / 9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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胆寒、为之倾倒的妙目,此刻却空洞地望着灰蒙蒙的天空,失去了所有的神采。

鲜血顺着他的脸颊缓缓滴落,一滴,又一滴,浸染了脚下的土地,也仿佛滴落在了每一个见证者的心头。

他的头颅被悬挂于此,不仅仅是一具失去生命的躯壳,更是一种无声的恫吓,一种来自地狱深渊的、冰冷刺骨的宣言。

另一颗头颅,紧挨着卯兔,脸上还残留着临死前惊愕与不甘的表情。

那是……曾经的战友,曾经的兄弟。

风掠过,吹动他们散乱的头和残破的衣衫,也吹起了弥漫在空气中的浓重血腥味,腥甜而令人作呕。

这气味仿佛有生命一般,钻入鼻腔,渗透骨髓,让整个九界门都笼罩在一片无形的阴霾之中。

天衍魔尊就站在门前,如同一个从地狱深渊爬出的魔神。

他身披一袭墨色的长袍,袍角无风自动,仿佛有无数冤魂在低语缠绕。

他的面容隐藏在兜帽的阴影之下,只能看到一个模糊而冷硬的下颌线条,以及一双深邃得如同黑洞般的眼眸,里面翻涌着令人绝望的黑暗,仿佛能吞噬一切光明与希望。

他没有佩戴任何华丽的饰品,也没有炫耀任何力量,仅仅是站在那里,就让周围的温度骤然下降,空气中充满了令人窒息的压迫感。

他的声音不高,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,仿佛能直接响彻在每个人的灵魂深处。

那不是命令,更像是一种宣告,一种对世间所有生灵的蔑视和嘲弄。

“你们必须死一个。”

这句话,如同两记重锤,狠狠砸在在场每一个尚存理智的生灵心头。

它不仅仅是选择,更是一种绝望的宣判。

死,是注定的结局;而“一个”

的选择,则蕴含着最残酷的恶意。

它剥夺了人们反抗的意志,将生的希望彻底碾碎,只留下无尽的痛苦和挣扎。

没有人说话,只有风声依旧呜咽。

恐惧如同瘟疫般蔓延,攫住了所有人的心脏。

他们看着那两颗悬,看着那个如同魔神般的身影,感受着那股几乎要将人逼疯的绝望气息,双腿如同灌了铅一般沉重,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。

天衍魔尊似乎很满意这片刻的死寂。

他缓缓抬起一只手,苍白的手指修长而骨节分明,指甲微微泛着乌光,带着一种邪异的美感。

他的指尖轻轻拂过卯兔冰冷的脸颊,动作轻柔得如同情人间的抚摸,但那眼神中的冰冷和残忍,却足以让最坚硬的心也化为齑粉。

“卯兔……幻瞳无垢,”

他的声音低沉,带着一丝玩味,“你的眼睛,曾骗过了多少愚妄之徒?你的幻术,又曾让多少自诩强大的存在饮恨当场?可惜啊……在这真正的绝望面前,一切伎俩,都不过是过眼云烟。”

他的指尖划过卯兔空洞的眼眶,没有一丝怜悯,只有一种近乎病态的欣赏。

“可惜,你太干净了。

干净得不像是这个世界应该存在的东西。”

他顿了顿,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惋惜,但更多的是一种冰冷的决绝,“所以,你得死。

你的存在,本身就是一种错误。”

他松开手,卯兔的头颅再次轻轻摇晃,鲜血溅落。

然后,他转过身,目光投向另一个方向,那里,一片狼藉。

破碎的兵器,散落的衣角,还有……尚未完全干涸的大片血迹,以及一个孤零零、巨大而沉重的棒槌,斜插在焦黑的土地上。

那是申猴混世的武器,也是他昔日威名的象征——“定海神珍铁棒”

,此刻却只剩下破碎和沉默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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申猴混世,那个曾经以一己之力撼动山岳、搅动江河的暴烈行者,此刻已化作一具冰冷的尸体,倒在离卯兔不远的地方。

他的身躯焦黑,布满了狰狞的伤口,显然是遭受了极其可怕的攻击。

他的眼睛圆睁,死不瞑目,仿佛要将这天地间的所有不公与绝望都一同带走。

他的身边,散落着他身体的一部分,被那诡异的火焰焚烧殆尽,空气中还残留着一丝令人作呕的硫磺和腐肉混合的气味。

这一切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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