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七一 烟霰散人(2 / 7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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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倚着架子说情话时,葡萄叶沙沙作响的私语。

暮色渐浓时,她伸手接住飘落的枯叶,脉络间蜿蜒的纹路,倒像是被岁月刻下的掌纹。

秋分祭月那夜,供桌上的玉盘盛着新摘的丹桂。

月光倾泻而下时,她看见自己映在银盘里的面容,与墙上褪色的双喜字重叠成双。

夜风穿堂而过,带起案头未干的墨迹,“执子之手“四字在月光下明明灭灭,最后化作青烟萦绕在雕花梁柱间。

檐角铁马叮咚作响,恍惚又是新婚夜,他掀开盖头时,玉佩撞在银箸上的清脆声响。

卖货郎“烟霰散人”

在归宅部公开售卖情报。

“1000rb一份,100保真”

“你哪位?”

“一介散修,不足挂齿”

“怎么确定就是真的?”

“假的你杀了我都行”

暮春三月,江南草长,杂花生树,群莺乱飞。

然而,这盎然春意,似乎刻意绕过了城南那片被称为“鬼市”

的区域。

或者说,是鬼市那亘古不变的、仿佛凝固在某个晦暗时辰的独特“春意”

——潮湿,阴冷,带着陈年朽木与泥土混合的怪异气息,间或夹杂着远处河面飘来的水腥味,以及……某种难以言喻的,似乎是旧纸张、旧墨迹,乃至旧时光本身散出的淡淡霉味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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鬼市,并非日间人声鼎沸之所,唯有在暮色四合,月上中天,甚至更深夜静之时,才会悄然苏醒。

它像一个巨大的、蛰伏的幽灵,在现实世界的边缘呼吸,等待着那些同样不属于白日的访客。

今夜的鬼市,似乎比往常更为冷清些。

或许是连绵的阴雨刚过,空气中湿气太重,连那些惯于在阴影中游走的“客人”

也裹紧了衣衫,行色匆匆。

昏黄的路灯——如果那勉强能照亮一小片区域的、悬挂在歪斜木杆上的煤油灯或蜡烛灯笼能被称为路灯的话——散着微弱而摇曳的光晕,将树木与建筑物的轮廓勾勒得如同鬼魅,拉长了每一个行人的影子,让它们在地面上扭曲、舞动,仿佛有生命般。

就在这片被遗忘的角落,靠近一栋结构歪斜、仿佛随时都会倾颓的木楼前,支着一个简陋却又透着几分诡异的摊位。

说是摊位,其实只是一块铺在地上的深色油布,上面零乱地摆放着一些物件。

大多是些看似陈旧无用的东西:几本边角卷曲、纸张泛黄的线装书,封皮上的字迹模糊不清;几件锈迹斑斑、样式古怪的金属零件,不知曾是何种器物的一部分;几枚色泽暗沉、不知真伪的古钱币;甚至还有一截枯萎的、形状奇特的树枝,以及一小撮颜色黯淡、像是某种矿石碎片的玩意儿。

然而,这些“货物”

都只是陪衬。

真正吸引注意力的,是油布中央,那个孤零零坐着的人。

他自称“烟霰散人”

没人知道他真名叫什么,也没几个人见过他的真面目。

他总是戴着一顶宽大的、似乎是用某种深色斗篷改制而成的帽子,帽檐压得很低,将大半张脸都隐没在阴影里。

只有偶尔抬眼时,才能瞥见一双深邃得如同古井的眼睛,里面似乎盛满了化不开的雾气,看不清情绪,也看不透深浅。

他身上穿着一件洗得白、带着多处补丁的青灰色长衫,质料普通,却浆洗得一丝不苟,与他周围那堆破败杂物形成了奇异的对比。

他没有叫卖,也没有吆喝。

他就那样静静地坐在那里,仿佛与这鬼市、这深夜、这无尽的黑暗融为了一体。

偶尔有行人匆匆走过,目光扫过他和他面前的油布,大多会流露出一丝好奇,或许还有一丝警惕,但最终都会选择匆匆离去,仿佛多看一眼都会沾染上什么不祥。

只有在那些同样属于“夜”

的住客,那些行踪诡秘、身份不明、对世间寻常规矩嗤之以鼻的人们,才会被那油布角落里不起眼地插着的一小块木牌所吸引。

木牌制作粗糙,上面用一种近乎枯槁的墨色,写着四个字:

“情报出售”

下方还有一行小字,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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