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五二 魂归(4 / 5)
,两个灰扑扑的物体正在培养液里缓慢旋转,活像两颗卡在洗碗机里的锡纸团。
方程突然现自己的际线正在以肉眼可见的度后撤,尖叫着用机械臂按住头皮:“道兄你这功法带生效果吗?!
“
尹珏的道冠歪斜着凑近观察窗,镜片上倒映着两颗核桃正以诡异的韵律相互碰撞。
培养液突然沸腾出细密气泡,方程的尖叫卡在喉咙里——他那颗“头颅“表面浮现出类似电路板的光纹,而尹珏的核桃顶芽处竟钻出粒粉红嫩芽,在营养液里舒展成微型桃花。
“停!
快关能量阀门!
“方程的机械臂开始不受控地跳踢踏舞,培养舱警报器出类似被掐住脖子的鸭子叫。
尹珏甩出捆仙索想切断电源,不料符纸糊了满墙,把整面监测屏糊成抽象派涂鸦。
当应急冷却系统启动时,两颗核桃已经变成带着金属光泽的琥珀色。
方程顶着颗布满闪电纹路的“赛博核桃“,用机械臂戳了戳尹珏冒青烟的道冠:“下次渡劫,记得给法术打个体验版补丁。
“
“哈哈哈哈哈,天仇,你们俩人怎么成这样了?”
林沁这时正巧来找尹珏玩。
“我帮你吧”
林沁打开了五门之一,可通三界的“聻之门”
,她精通五门,二人来到了现世的西北草原。
风掠过草尖时裹着铁锈味,林沁的羊皮靴碾碎半截白骨,青铜齿轮在掌心沁出凉意。
她望着尹珏被风吹乱的额,忽然想起七岁那年他替自己挡下天雷时,梢也这样沾着焦糊的檀香。
“要听西风的旧事么?“她指尖抚过门扉上蜿蜒的铭文,那些蝌蚪状的幽都文字突然活过来似的,在暮色里游成光的河。
青铜门枢出锈蚀的呜咽,第一缕磷火从门缝渗出时,尹珏看见她耳后淡青的血管在光。
草浪忽然掀起三丈高。
他们穿过门的刹那,天空裂开青铜色的痂,无数经幡在虚空中燃烧,每片残破的旗面都绣着往生者的名讳。
林沁的裙裾扫过地面时,千年前的血渍突然绽开成曼珠沙华,她听见尹珏喉结滚动的声音——这少年连呼吸都凝着冰碴。
“这是前朝萨满用九十九匹战马膀胱鞣制的风袋。
“她将枯草茎绕在指间打转,突然朝东南方跪坐下来。
掌心按过的地方,泥土里浮出半截鎏金箭镞,箭尾还缠着凝固的血痂。
尹珏的影子在暮色中忽然拉长,投在三百步外那具青铜战甲上,甲胄空洞的眼窝里正渗出荧蓝的磷火。
林沁的指尖停在第三根肋骨的位置,那里埋着半枚鱼形玉玦。
风突然卷着草屑灌进她喉咙,她听见千军万马踏碎冰河的声响,尹珏的后背撞在她肩头时,她闻到了他衣襟里沉水香混着雪原狼烟的气息。
“当年他们在这里射穿龙脉。
“她将玉玦按在战甲裂痕处,青铜表面突然浮现出蜿蜒的血线,“但真正的幽都之门“话音未落,整片草原突然倒悬,无数燃烧的经幡从他们脚底涌出,裹挟着冰碴与火舌,将两个身影卷进沸腾的青铜洪流。
林沁:老人说,尔玛羌人死后,灵魂会在“木比塔”
的牵引下,回到西北草原。
林沁和尹珏不是羌人,但二人的确都出生在西北草原。
暮色漫过阿尔泰山东麓时,林沁总能在老阿妈浑浊的眼瞳里看见星河流转。
羊粪燃烧的青烟裹着酥油灯芯的味道,在毡房穹顶织出经年不散的雾霭。
老妇人枯枝般的手指捻着褪色的氆氇,那些被北风磨出毛边的经纬线,正与她口中古老的歌谣一同震颤。
“尔玛羌人死时啊“老阿妈的喉音像被山岩打磨过的铜铃,“会听见木比塔在云层深处摇响银铃。
“她布满裂纹的眼角忽然沁出光来,恍若冰川融水渗入岩缝,“那铃铛声会顺着风,把魂魄送到西北草原最高的那道山脊。
“
林沁数着毡房外拴着的九十九匹黑马,它们鬃毛上凝结的霜花正在月光里消融。
十六岁的尹珏正用猎刀削制桦树皮筒,刀刃刮擦木纹的沙沙声与老阿妈的吟唱叠在一起。
少年腕间的银镯随着动作轻响,那是用狼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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