五十七 前尘镜v黄金之风完结(4 / 5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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是留不住人的,可酿酒的人年年都等花开。

“他笑着接过酒坛,却没看见她转身时眼底漫过的苦涩。

船缓缓靠岸,夏七一跳下来时不小心踩到石板缝里的青苔,整个人踉跄着扑进他怀里。

这个瞬间让锡伯想起许多年前,她也是这样跌进他怀里,间的茉莉花香混着水乡的湿气,将错就错地成了他青春里最荒唐的印记。

“你走那天,我在染缸里捞了半日,“夏七一的声音像浸了水的蛛丝,“捞出了你留在这里的写本。

“她打开蓝印花布包裹,露出一沓泛黄的画纸。

每一页都画着同一个场景:穿靛蓝旗袍的女子站在染坊门口,间别着朵半开的白莲。

锡伯的瞳孔骤然收缩。

那些画他从未示人,却在每个失眠的雨夜反复描摹。

原来她早已将他的魂魄收在瓶中,封进这方寸之间的江南。

“十年前你问我,为什么要学染布。

“夏七一轻轻摩挲着陶罐上的纹路,“因为你说过,江南的雨最会骗人。

当年我躲在布坊后看你画写,你画完了却要撕掉,说沾了水汽的色彩太不真实。

乌篷船突然剧烈晃动,打翻了船头的酒罐。

琥珀色的酒液在青石板上洇开,宛如十年前那个雨夜,她打翻了他手中的颜料盘。

彼时他冲她吼:“你知不知道这是故宫博物院借展的矿石颜料?“她却只是静静地把残渣收进篮子,说:“颜色再美,终究会褪的。

“现在呢?“锡伯忽然抓住她的手腕,染缸里升腾的热气模糊了视线,“我们现在算不算在重蹈覆辙?“话音未落,檐角铜铃突然急促地响起来,惊起满巷的雨燕。

夏七一挣开他的手,陶罐“啪“地摔在青石板上。

碎片折射着天光,像极了当年染坊失火时,她从火海里抢出来的那幅未完成的画。

画中女子正转身离去,裙裾扫过满地狼藉的蓝草,将最后的靛青色永远留在了火场里。

“南枝,“她忽然轻笑,“你总说我像江南的雨,可你不知道,雨水最擅长的,是替人圆谎。

“她弯腰拾起一块陶片,锋利的边缘划破掌心,“你看,这样我们就有了一模一样的伤口。

锡伯的呼吸蓦地停滞。

他想起昨夜做的梦,梦中她站在满池凋零的荷花间,素白旗袍被血染得通红。

而此刻她掌心的血珠渗进陶土里,竟开出一朵妖异的红莲。

“要走吗?“夏七一将染血的陶片塞进他手心,“就像十年前你带着写本消失那样。

“乌篷船再次划来,船头挑着的红灯笼映得她眼底波光潋滟,“不过这次,我会在每个雨夜的酉时,在染坊门口等你。

锡伯站在原地,看船橹搅碎一池星光。

他忽然明白,江南的雨从不说实话,它说今夜有雨,可明日清晨,总有人踩着积水说“天晴了“。

就像他们之间那些未说出口的误会,像青石板下的暗河,无声地流淌了十年。

暮色漫过图书馆的穹顶时,尹珏的影子正斜斜切过第三排书架。

窗外的香樟树簌簌摇落几片枯叶,细碎的光斑在实木地板上织成一张闪烁的网。

他伸手去够顶层那本《追忆似水年华》,指尖忽然触到某样硬物——那是张泛黄的借阅卡,卡号下印着“2o22o315林沁“,借阅人签名栏里并排躺着自己的工整字迹。

空调出风口出轻微的嗡鸣,倒计时牌在墙角猩红如血的字刺得人眼眶烫:距离毕业典礼还有71小时49分。

尹珏突然想起今天早上在镜子里看见的自己,黑框眼镜滑到鼻尖,右眼下垂的眼尾堆着倦意,这个样子竟与三年前在樱花树下遇见林沁那日别无二致。

那是2o22年的早春,图书馆顶层的阅览室还飘着消毒水混着旧书的霉味。

尹珏抱着一摞物理竞赛资料撞开门,猝不及防被满室樱花雪惊得踉跄。

穿浅绿衬衫的女生正在整理书架,马尾辫随着动作轻轻摇晃,梢沾着花瓣:“同学要小心台阶。

“她的声音像刚开封的汽水,带着气泡破裂的清脆。

后来他们总在这座秘密花园相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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