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95章 张华《鹪鹩赋》(5 / 5)
简易;任自然以为资,无诱慕于世伪。
它不怀藏珍宝而招致灾祸,不修饰外表而给自己带来牵累;安静时安于简约而不骄傲,行动时因循自然而追求简易;以顺应自然为资本,不被世俗的虚假所诱惑。
18. 雕鹖介其觜距,鹄鹭轶于云际;鹍鸡弄其翰音,凤凰专其华丽;性命于他人,膏网罗之近易。
雕鹖凭借锐利的嘴爪,鹄鹭高飞于云际;鹍鸡卖弄美妙的声音,凤凰独占华丽的外表;(但它们的)性命掌握在他人手中,很容易成为罗网捕猎的对象。
19. 观兹鹪鹩之所存,故知吉凶之由己。
通过观察鹪鹩的生存方式,因此明白吉凶是由自身决定的。
……
全译:
鹪鹩,是一种身形小巧的鸟儿,诞生于蒿草丛中,成长在藩篱之下,于寻常的天地间飞翔栖息,如此便足以维系其生存繁衍。
它毛色浅淡,体态平凡,不具备为人所用的价值;身形微小,地位卑微,因而世间万物都不会去伤害它。它的族类繁衍兴旺,它们成双结对地生活、相伴而游,轻盈飞舞间,自有一番怡然自得的乐趣。
反观那鹫鹗,生性凶猛剽悍,拥有能直插云霄的强健羽翼;当它振翅欲击时,鹢鸟、鹄鹭纷纷远远躲避,鹍鸡慌忙逃窜至幽深险要之地,孔雀与翠鸟则生长在遥远的边裔。再看那晨凫与归雁,也都奋力振翅,向着远方高飞而去。
这些鸟儿皆生有美丽的羽毛与丰腴的肌肉,即便它们并无过错,却终究都难逃死亡的厄运。它们徒然衔着芦苇以躲避箭矢,最终还是在这世上惨遭杀戮。苍鹰因凶猛而被绳索束缚,鹦鹉因聪慧而被关进牢笼。它们不得不压抑心中的猛志,接受人类的豢养,孤独地被幽禁在重重樊笼之中;改变原本的鸣声以迎合主人的心意,甚至甘愿折断翅膀,只求能平凡度日。它们眷恋着钟岱的山林旷野,思慕着陇坻的高大松树。虽说如今承蒙主人的眷顾,却再也无法如往昔那般自在从容。
海鸟为躲避风浪,停歇在鲁国的城门;那于阿阁中长鸣的凤凰,是从孤生的梧桐树上脱颖而出的。昔日严君平所贡之鸟,不远万里翩翩而至;伯昏经过之处,鸟儿飞越千仞高空亦无所畏惧。然而那些清晨用于祭祀而枉死的鸟儿,它们悦耳的鸣声又何足羡慕?倘若对他物有害,即便如龙凤这般神异的生物,也难以保全自身;若对自身无所牵累,即便身形渺小如微尘,也必定能够自我保全。
故而,鹪鹩于林中筑巢,只需占据一根树枝;每次进食,不过寥寥数粒食物。它栖息时不会久留一处,遨游时也不会长久盘桓。它不觉得荆棘简陋,亦不认为茞兰荣耀。扇动翅膀便可悠然飞去,落下双足便能安稳立足。它听任命运的安排,顺应自然的规律,与万物和谐相处,毫无祸患之忧。
这小小的鹪鹩看似懵懂无知,然而其安身立命之法却仿佛蕴含着大智慧。它不怀藏奇珍异宝而招引祸端,不粉饰外表而给自己招来麻烦。宁静时安于简约,从不骄傲自满;行动时顺应自然,追求质朴简易。它以顺应自然为根本,不为世间的虚伪表象所诱惑。
雕鹖依仗着尖嘴利爪,鹄鹭翱翔于云间天际,鹍鸡卖弄着美妙的鸣声,凤凰独占着华丽的身姿。但它们的性命皆掌控在他人之手,极易成为罗网之下的牺牲品。
观这鹪鹩的生存之道,便可知晓,吉凶祸福皆由自身决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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