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75章 三人行:师道的寻常之光(4 / 7)
但 “改之” 的对象是自己而非他人。孔子的 “改之” 不是指责他人,而是 “反求诸己”(《孟子?离娄上》),从他人的 “不善” 中反思自身是否有类似问题。
他见到季氏 “八佾舞于庭” 的僭越行为,不仅批评 “是可忍也,孰不可忍也”(《论语?八佾》),更反思自己 “未能挽狂澜于既倒” 的责任 —— 是不是自己传播周礼不够尽力?是不是对弟子的教育不够严格?此后更注重向弟子传授 “礼” 的重要性,带着他们在杏坛演习礼仪,从 “升降之礼” 到 “酬酢之仪”,一丝不苟。
“不善者而改之” 的核心是 “内省”。《论语?学而》“吾日三省吾身”,孔子将他人的 “不善” 作为自我反省的镜子。《孔子家语?颜回》记载他见到 “人有恶者”,就会说 “吾必察焉,恐其有似吾也”,担心自己也有类似的缺点。
宰予 “昼寝”(《论语?公冶长》),白天睡觉,被孔子批评 “朽木不可雕也,粪土之墙不可圬也”。愤怒过后,孔子却反思自己的教学是否 “因材施教”—— 宰予思维敏捷,或许不适合 “日出而作” 的学习节奏?此后对不同弟子采用不同的督促方式:对子路 “退之”(让他收敛),对冉有 “进之”(让他大胆),这种调整正是 “改之” 的体现。
“改之” 的过程包含 “识别 — 对照 — 修正” 三个步骤:
识别:孔子在齐国见到大夫崔杼 “弑庄公”(《左传?襄公二十五年》)的恶行 —— 齐庄公与崔杼之妻私通,崔杼设伏杀死庄公,还杀了记载 “崔杼弑其君” 的史官。孔子识别出这是 “臣弑君” 的大逆不道,违反 “君君臣臣” 的伦理。
对照:对照自身,他虽未遇到类似情况,却以此警示弟子 “君子之事上也,进思尽忠,退思补过”(《孝经?事君》),反思自己在鲁国做官时,是否对鲁定公尽到了劝谏责任。
修正:修正时注重 “防微杜渐”。子路常 “暴虎冯河”(《论语?述而》),鲁莽冲动,孔子从 “卞庄子刺虎”(两只虎相争,卞庄子等待时机,一举杀两虎)的故事中,提醒子路 “勇而无谋则乱”,让他学习 “三思而后行”,这种修正避免了子路因勇猛而丧命。
对比 “见不善而不警” 的纵容,更显 “改之” 的价值。《论语?季氏》“见不贤而内自省也”,见到不贤的人要反省自己。孔子批评 “小人同而不和”(《论语?子路》)的人,他们对 “不善” 视而不见甚至同流合污 —— 就像浑浊的水,不仅不清澈,还会污染其他水源。
而 “改之” 是主动的净化,正如《周易?益卦》“风雷,益。君子以见善则迁,有过则改”,通过修正自身,避免重蹈他人覆辙。曾子 “日三省吾身”(《论语?学而》),其中 “与朋友交而不信乎” 就是以 “言而无信者” 为镜,这种反思精神是成长的保障,让他成为孔门重要的传承者。
五、孔子的践行:三人行中的师者风范
孔子向平民学习的事例,体现 “必有我师” 的谦逊。《论语?微子》记载他在途中遇到 “长沮、桀溺耦而耕”,长沮问 “夫执舆者为谁?” 子路答 “为孔丘”。长沮又问 “是鲁孔丘与?” 子路答 “然”。长沮说 “是知津矣”(他该知道渡口在哪),暗含讽刺。桀溺问子路 “子为谁?” 子路答 “为仲由”。桀溺说 “滔滔者天下皆是也,而谁以易之?且而与其从辟人之士也,岂若从辟世之士哉?” 劝他们归隐。
子路把对话告诉孔子,孔子怅然若失:“鸟兽不可与同群,吾非斯人之徒与而谁与?天下有道,丘不与易也。”(《论语?微子》)他虽不认同隐者的消极,却从他们的隐居态度中反思自己 “知其不可而为之” 的执着 —— 是不是可以更灵活些?这种尊重不同意见的态度,正是 “择善” 与 “改之” 的结合。
他从弟子错误中学习的智慧,展现 “不善者而改之” 的实践。子路曾 “率尔而对”(《论语?先进》),在讨论志向时鲁莽发言,说能治理千乘之国,孔子虽 “哂之”(微笑中带批评),却也反思自己 “未能导之以礼”,此后在教学中增加 “礼仪演习”,让弟子们在实践中体会 “恭谨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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