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49章 君子不陷:仁与智的辩证(2 / 6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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字》中为 “往也”,并非赴死,而是 “前往察看” 的行动,体现仁者 “见危授命” 的勇气。孔子周游列国时,在匡地被误认为阳虎而遭围困,弟子们皆惧,孔子却说 “文王既没,文不在兹乎?天之将丧斯文也,后死者不得与于斯文也;天之未丧斯文也,匡人其如予何?” 这种临危不乱的担当,正是 “可逝也” 的生动诠释 —— 明知有险,仍前往践行道义。《孔子家语》记载,当时子路操戈欲战,孔子止之曰 “吾与汝俱歌”,弦歌不辍,匡人感其德而解围,可见 “逝” 的勇气需配以从容的智慧。

春秋时期的郑国大夫子产,堪称 “可逝也” 的典范。郑简公时,公子嘉(子孔)专权,“作盟书,约卿大夫毋得相违”,子产虽为大夫,却不惧权贵,前往宫中当面斥责其 “作封洫,立谤政,将以靖国,而不免于难,不亦惑乎”,最终迫使公子嘉焚毁盟书。后来子产推行 “丘赋” 改革(按田亩征税),遭到国人辱骂 “其父死于路,己为虿尾(毒蝎尾巴),以令于国,国将若之何”,他仍坚持 “苟利社稷,死生以之”,亲自巡查各地,“伍田畴,量入修赋”,确保改革公平。子产的 “逝”,不是鲁莽的冲撞,而是基于对郑国国情的深刻洞察 —— 他深知 “大决所犯,伤人必多,吾不克救也;不如小决使道,不如吾闻而药之也”,通过渐进改革化解矛盾,正如孔子评价 “有君子之道四焉:其行己也恭,其事上也敬,其养民也惠,其使民也义”。

西汉的苏武,在匈奴十九年持节不屈,展现了 “可逝也” 的极致。汉武帝天汉元年,苏武以中郎将持节出使匈奴,因副使张胜参与虞常谋反,苏武被扣留。匈奴单于派卫律劝降,卫律举剑拟杀苏武,苏武 “引颈受剑”,卫律惊而止之;单于又将其幽禁大窖,“绝不饮食”,苏武 “啮雪与旃毛并咽之”,数日不死;后徙北海(贝加尔湖)牧羊,“羝乳乃得归”(公羊产乳才放归),他仍 “杖汉节牧羊,卧起操持,节旄尽落”。这种 “逝” 于绝境的坚守,不是愚忠,而是对 “汉使” 身份的清醒认知 —— 他知道自己的使命是维护汉匈和平,而非无谓牺牲。苏武最终在始元六年归汉,须发尽白却初心不改,昭帝命其 “奉一太牢谒武帝园庙”,这种 “逝” 的担当,换来了民族尊严的维护。

唐代的狄仁杰,在来俊臣诬陷下入狱,面对 “认罪可免死” 的诱惑,他假意认罪却暗中写下冤状,藏于绵衣中,让儿子狄光远呈给武则天,“则天览之恻然,乃召见仁杰,谓曰‘卿承反何也?’对曰‘向若不承反,已死于鞭笞矣’”,最终平反昭雪。这种 “逝” 入险境却留有后手的智慧,打破了 “要么赴死要么屈节” 的二元对立,展现了儒家 “用之则行,舍之则藏” 的灵活性。狄仁杰后来复任宰相,推动武则天还政李唐,他对武则天说 “文皇帝栉风沐雨,亲冒锋镝,以定天下,传之子孙。大帝以二子托陛下。陛下今乃欲移之他族,无乃非天意乎!且姑侄之与母子孰亲?陛下立子,则千秋万岁后,配食太庙,承继无穷;立侄,则未闻侄为天子而祔姑于庙者也”,可见 “可逝也” 的最终目的,是为了实现更大的仁道。

宋代的包拯,在弹劾权贵时展现 “可逝” 的勇气。他弹劾张尧佐(宋仁宗宠妃张氏之叔)任三司使,认为其 “凡庸之人,只因宠私,骤居要职”,连续三次上书,甚至在朝堂上与仁宗争执,“反复数百言,音吐愤激,唾溅帝面”,最终迫使张尧佐辞职。包拯的 “逝”,不是匹夫之勇,而是基于对 “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” 的坚守,他知开封府时 “立朝刚毅,贵戚宦官为之敛手,闻者皆惮之”,却也制定 “包待制知开封府,人莫敢犯,京师为之语曰:关节不到,有阎罗包老” 的制度,以智慧保障担当的成效。

这些历史案例表明,“可逝也” 的 “逝”,是基于道义的主动选择:它不是盲目的冒险,而是对 “仁” 的践行;不是无谓的牺牲,而是对责任的担当。正如孔子所言 “志士仁人,无求生以害仁,有杀身以成仁”,这里的 “杀身成仁”,是在绝境中对仁的坚守,而非主动跳入 “井中” 的愚行。

三、不可陷也:智者的明辨之慧

“不可陷也”,是孔子对仁的重要限定 —— 真正的仁者,懂得保护自己以持续践行仁道,而非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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