57 溺于蔚蓝(3 / 8)
bsp; 尽管后来李艺率已经摆脱轮椅重新站起来,日常上学出行都由专人接送,身后也有一帮人暗暗跟着叫李在叙能随时掌控其动向,可女儿仍然对此始终抗拒到了极点,就像现在这样——
她垂下眼睑,整个人像是被扼住了喉咙一样,如同一颗被雨打湿的玻璃珠,又硬又沉默。好半晌她才轻轻开口:“不要,我不喜欢。”,甚至根本不管现在外头艳阳高照,匆匆撂下一句想睡觉便转身逃进了电梯。
电梯厢门缓缓阖上,李在叙坐在原地,目光落在空荡的沙发上,许久未动。
*
因为生理构造的原因,男性无法像女性那样做到自孩子降生起就学会爱孩子。
甚至大多数的男性终其一生都无法成为一个合格的父亲。
李在叙对小女儿最初的记忆就是缩在襁褓里皱巴巴的一团肉,哭声尖利得刺耳。与其说是新生的喜悦,不如说是一个突兀的意外。
艺率的母亲是政治家族的女儿。
财阀家族的儿子与政治家的女儿联姻,这在南韩社会实在是很常见。而他作为一个合格的家族继承人被培养着长大,自然对于自己的婚姻都没有太多选择的余地。
他对妻子没有很多爱,但这没关系,因为他从小也没能得到很多爱,自然吝啬地学不会给予。
妻子的家族是在大儿子十二岁那年倒台的。
二十多年,这对南韩政治家来说已经算是长寿,可对于早已将家族荣耀系于一身的出嫁女儿来说,却是霹雳一般的惶恐。
看着那时的妻子如同过季鲜花凋零一般整个人萎败下来,眼里那些曾经作为政治家门千金的矜持与光彩,被无尽的惶恐与焦虑取代,这让李在叙第一次感受到某种钝痛。当然,这不是出于爱或是某种怜悯——这更多的是某种感同身受。
他意识到,他和妻子都是同一种类型的植物,是那种必须紧紧扎根,依附家族养分才能存活的藤蔓——不同的是,他被迫生出了扭曲却又坚韧的根须,不仅要牢牢抓住土地,更要反向托举起主干。而妻子……妻子更像是菟丝子,虽然缠得紧,却始终脆弱。
他数次宽慰她,即使情况糟糕,她的生活也不会有任何改变,作为丈夫,他会遵守当年的誓词一直庇护她。
可这并不能改变什么。
大概是出于某种偏执的自证,艺率的到来成了妻子绝望中唯一的救命稻草,一丝终于得以喘息的机会……可那即将燃尽的烛火,最终湮灭在艺率出生时那个深沉的夜色里。
那个皱巴巴、哭起来不管不顾的小婴儿,就在这样一种被母亲遗弃的夜色里,开始了她的人生。
当时他在想些什么呢?
就叫艺率吧。
希望你直率地活着,直率地面对人生,不必像你妈妈那样,他抱着孩子这样想到。
自己真是个薄情的人啊。
面对相守十几载的妻子骤然离世,面对呱呱坠地仍不知悲喜的女儿,唯一的想法竟是希望她别活得像她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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