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百八十三章 中老年妇女的偶像?不,年轻的也是!(2 / 6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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究竟苦在哪里。

    变卖嫁妆?

    被晾在圣詹姆士宫里几个钟头?

    靠兄弟利奥波德的汇款过冬?

    这些对于一个出身济贫院、不知父母姓名、童年靠分粥和捡煤渣维生的亚瑟·黑斯廷斯爵士而言,实在称不上什么苦。

    他记得四岁那年冬天,穿的是前一年镇上送来的捐衣,领口缺了一边,袖口是被人用麻绳粗糙缝起的。

    夜里,十几个孩子挤在一张用稻草垫的床板上,挤在一起避着寒气,如果运气好的话,他们睡觉前还能喝上一碗剩菜叶熬的稀汤,如此一来,晚上睡觉的时候,肚子就不会空得像外面的北风那样呼呼作响了。

    那年冬天,济贫院死了七个孩子。

    更可恨的是,第二天分给每个孩子的稀粥依旧没有加量。

    不过不打紧,因为来年春天,济贫院又来了八个。

    最糟糕的是,自那以后济贫院的伙食变得更差了。

    如果换作五年前,亚瑟或许还会对肯特公爵夫人的苦水愤怒一下,但他现在已经没有这种感觉了,他不愤怒,不羡慕,更不怜悯,只是觉得荒谬。

    他当然明白她是真情流露,甚至,在某种意义上,是难得的真诚。

    因为这世上有一种苦,是人一出生便被扔进去的——不求出头,不求功名利禄,只求衣食暖足,只求活着。

    还有一种苦,则是跌落了几寸尊严,便痛得像是下了地狱似的。

    肯特公爵夫人的苦,显然是后者。

    但她也的确是痛的。

    他看得出,从“为国育儿的英雄母亲”跌落为“被女儿抛弃的无助寡妇”,这让她真的觉得自己失去了所有。

    她那些关于冬天、关于漏风、关于洗尿布的描述,也不是编造出来的,而是她心底残存的那点无用尊严,在不断翻搅着她,让她必须找到人倾诉。

    她需要一个听得懂,又不会反驳她的家伙。

    而亚瑟?

    恰好就是那个人罢了。

    因为,他懂得保持沉默。

    作为苏格兰场的领导者,亚瑟深刻的明白——谁懂得在会议里沉默,谁就已经说服了一半的人。

    他懂得,什么时候只需要一个眼神,一次微微颔首,甚至一个故意放慢半拍的呼吸,就能让对方感觉自己“被理解了”。

    这是一种本能,一种在无人问津的岁月里练出来的本事。

    在济贫院的时候,他不会哭,因为哭没人管,他不会喊,因为喊没人听,他不会求,因为求也得不到。

    济贫院的经历给了他一笔宝贵的财富,他学会了观察,学会了假装自己也有“感受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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