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两千七百零八章 故人可曾入梦(1 / 5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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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棋子已然落下,京都的气,即将断绝。

    大军闻令而动,一支支军队整队登船,乘波而去。

    王良看着赵海楼鬓角发白的样子,嘴角动了动:“为了这一战,你老了许多。”

    赵海楼爽朗一笑:“说得好像你还年轻一样。”

    王良摘下头盔,露出了黑白相间的头发:“是啊,我们都不年轻了。你还记得洪武六年,咱们收到命令,前往句容协助知县入山打虎的事吗?”

    赵海楼目光恍惚,抓着胡须:“我就得当时,你还想在打虎之后,与镇国公切磋切磋。......

    夜深,西北边陲的驿站残垣断壁间,篝火余烬未熄,那把古琴静静横卧在沙地上,弦上还沾着风尘。弹琴人已入睡,嘴角微扬,似梦中仍闻《薪火》余音。星子垂落如雨,银河横贯天际,仿佛千百年来未曾改变??可人间早已不同。

    东方渐白,晨光刺破戈壁的荒凉。旅人们收拾行囊,准备启程。一人俯身将琴小心裹入羊皮包袱,临行前回望一眼那无名石碑??碑上无字,只刻一朵山茶花,花瓣五片,线条简拙却有力。他们不知此地曾是顾正臣北巡时短暂歇脚之处,更不知三十年前,有影七在此守候七日七夜,直至确认他再不会归来,才悄然离去,隐入民间。

    但传说从不依赖记忆而存续。

    数日后,一行商队抵达敦煌。市集喧嚣,胡汉杂处,骆驼铃声与琵琶曲交织成一片烟火气息。一名少年蹲在书肆前,手中翻着一本薄册,封皮褪色,题为《民生辑要?节选》。摊主是个独眼老者,见他看得入神,便笑道:“这书如今已是禁不得也藏不住的东西了。当年锦衣卫追查抄没,反倒让它传得更远。你若喜欢,拿去吧,不要钱。”

    少年愕然抬头:“为何?”

    老者眯起眼睛,指向远处一座新立的学堂:“那里头的孩子,人人都能背三章。我这本,不过是个念想罢了。”

    少年道谢接过,指尖抚过纸页上的批注??那些蝇头小楷,据说是顾相公亲笔所写:“仓廪实而知礼节,非虚言也;然若官吏贪暴,则仓廪愈实,民愈困。”他忽然觉得胸口发烫,像是有人在他心里点了一盏灯。

    他叫陈砚,生于甘州贫户之家,父亲死于边军克扣粮饷引发的骚乱,母亲靠织毛毯养活三个孩子。去年冬天,她把唯一的银簪熔了,换来这本残卷,对他说:“你爹没读过书,所以被人当草芥踩进泥里。你若识字,或许将来能替我们说一句话。”

    于是他徒步百里,只为打听哪里还能找到完整的《民生辑要》。途中听闻南方已有“寒门书院”专收穷家子弟,授课内容皆出自顾相遗著;更有甚者,江南某县令竟依书中“赋税均平策”,重新丈量田亩,按实际产量征税,三年间百姓赋役减半,逃亡者尽数归乡。

    “真有这样的地方?”他曾问一位路过的驿丞。

    那人冷笑:“怎么没有?只是你们西北苦寒之地,消息闭塞,朝廷新政到此,早已层层剥削殆尽。你以为‘直拨粮饷’真能落到士兵手里?你以为‘军民评议所’人人敢说话?”

    陈砚沉默良久,终是咬牙写下四个字:我要南下。

    此刻,他捧着这本薄册,站在敦煌街头,望着远方祁连雪山皑皑如冠,心中涌动一种从未有过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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