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两千七百零四章 伤亡之下的训诫(1 / 5)
淡路岛,州本之地。
海容伯周兴,指挥佥事王荣,千户于越站在码头,迎接驶来的船队。
西溪侯秦松、永绩伯梅鸿带人走下船。
周兴带人上前行礼。
秦松回礼,目光扫视了一番周围的环境,又看了看不远处海域上停着的旗舰,对周兴等人道:“看样子,我们来得算迟的了,镇国公那里,应该很忙吧?”
周兴抬手过肩,拇指朝身后点了点:“忙着泡温泉。”
秦松愣了下,哈哈大笑起来:“好一个从容的镇国公。”
梅鸿摇了摇头,顾正臣竟还有心......
夜雨如织,钟山脚下雾气未散,顾正臣踏着湿滑石阶而下,衣角早已被露水浸透。他并未回头再看那盏河灯,只知风已将它吹远,随溪流漂向未知的江海。苏挽云坟前的三朵山茶花静静躺在青石之上,花瓣在微光中泛着冷艳的红,像是凝固的血,又似不灭的誓。
回到城中,昭信司密室灯火通明。案头堆叠着自各地急报而来的文书:福建沿海发现“烬盟”残党集结踪迹;江西学政考场出现匿名传单,宣称“真主将临,寒门当兴”;更有数座州县私设祭坛,供奉无名童像,香火鼎盛,百姓跪拜如狂。种种迹象表明,“烬盟”虽遭重创,却如野火燎原,借民心动荡之机悄然重生。
更令人心惊的是,那份《烬盟案结录》刊行不过月余,朝中已有声音质疑其真实性。礼部右侍郎裴文启??正是裴文远之弟??在一次廷议中公然发难:“顾相以一己之断定三百余人死罪,株连九族,是否过于专权?若其中有冤,岂非又造一场靖难?”此言一出,朝堂哗然。虽有忠直之臣力斥其谬,但皇帝面色阴沉,久久未语。
顾正臣坐在书房,手中握着一封刚刚截获的密信。信是通过宫中一名老太监传递而出,笔迹扭曲,内容简短:“裴氏与西厂暗通,欲借‘清君侧’之名起兵南下,拥立伪少主为帝。”落款只有一个字:“影。”
他闭目良久,指尖轻抚案上玉佩半璧,仿佛能从中汲取一丝清明。他知道,裴家绝非孤例。这些人未必全然信奉“烬盟”,但他们恐惧变革,憎恨寒门崛起,更无法容忍一个出身贫贱的宰辅执掌中枢。于是他们宁愿相信一个五岁孩童是“真龙转世”,也不愿承认一个布衣书生可以治国平天下。
这才是最深的毒??不是谎言本身,而是人们甘愿被谎言奴役。
翌日清晨,顾正臣入宫面圣。紫禁城上空乌云压顶,雷声隐隐,似有暴雨将至。皇帝端坐乾清宫内,神色疲惫,眼底浮着青黑,显是彻夜未眠。
“裴文启昨日所言,你可知晓?”皇帝开门见山。
“臣已知。”顾正臣躬身,“但他所问,并非公义,而是刀锋。”
“哦?”皇帝抬眼,“怎么说?”
“若有人问我,三百二十七人之中可有冤屈?我答:或有。”顾正臣抬头直视天子,“可若因惧怕错杀一人,便放纵三千贼党横行天下,致使万民生灵涂炭,这便是更大的不义。洪武年间诛胡惟庸、蓝玉,株连数万,后世称其暴,却无人敢说大明不该肃清权奸。今日之举,不过是以雷霆手段护社稷根基,何罪之有?”
皇帝沉默片刻
↑返回顶部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