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三十七章 书房(1 / 3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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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“吱呀”一声。

    范宁推开位于府邸塔楼顶部的橡木书房门。

    一阵暖风裹着蜜香拂来,壁炉边的铜甑正熬煮杏脯,琥珀色糖浆在陶罐里咕嘟作响。

    暮色早就浸透了整个波河平原,镀金的书房内部却是被烛火照得亮堂,两位侍女赶紧上前,伏地清理起范宁的修士袍。刚才,一路从花园走过时,他的衣袍下摆沾满了樱草花粉。

    “进来吧。”声音从里间传来。

    这里的格局和去年来时没什么不同,作为长姐的私人书房,环境也有别于家族议事用的那个厅堂。

    通向观景台的六扇威尼斯落地窗完全敞开,放任月光在青金石地砖上流淌,外面的秋千上放着一副看起来依稀像面具的物件。

    而书桌左侧,整墙橡木格架陷入幽暗,几件隐约可见的摆件也是老样子:摩洛哥皮匣盛放的黄铜星轨盘、按流域分类的水文图卷、一些女性小饰品和瓶罐。

    “姐姐。”范宁站定后行礼。

    “坐。”

    主位上的琼披着一件夜间保暖用的茜草软缎便袍,里面是染紫的亚麻衬裙,黑色的头发被艾斯科菲恩箍饰络住,两三绺碎发垂在颈下。范宁的目光只在她的下巴停留片刻,便飞快地掠到了其他这些地方。

    “坐到这一侧,先陪我读一会诗。”

    “是,姐姐。”

    侍女将可活动的白桦木台拖动到两人跟前,又调整位置,使其完全浸在烛光里。

    羊皮纸卷铺展如初雪,中间簇拥着诗集《东方之笛》——粟特商人们经萨尔玛罕、巴格达、君士坦丁堡等地曲折传入到此的产物。

    那些商人也许并不在乎诗句本意,只关心异域纹样是否能卖高价,关心那些神秘的汉字印章能否可以用来驱魔,但结果的确是,它在山川与海洋的彼端,与一些注定与其结缘的人结下了缘分。

    “看看我译的‘尘世虚无之哀歌’。”琼持着银质音节规,在她自己之前书写的字迹上滑过。

    “Planctus de Vanitate Mundi。”范宁读起这个意大利语标题,又继续阅读正文,“Dolore,oh dolore!Padron,il vino attenda”

    这一首诗的原题应读作《悲歌行》,作者是那个来自遥远东方国度的诗人“Li-Tai-Po”。

    范宁认真读着琼的译文,又时不时与“悲来乎,悲来乎!主人有酒且莫斟,听我一曲悲来吟”的原文比对思考。

    “怎样?这是我上一周,在斯奎亚本修士的指导下译的。”琼问。

    “斯奎亚本老神父传教多年,对东方文化研习很深。”范宁当即表示。

    这位老神父全名F·尼古拉耶维奇·斯奎亚本,是圭多达莱佐修道院的前任院长。但他在十多年前辞去职务,仅仅保留教阶,转而将全部精力放在了迷途羔羊们的传教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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