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9章 小心(1 / 4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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浑浊的河水拍打着锈蚀的泵房基座,出沉闷的呜咽。

灰白色的雾气如同巨大的、缓慢蠕动的蛞蝓,死死包裹着河岸,将泵房内外隔绝成两个世界。

时间在这片潮湿、阴冷、弥漫着机油与血腥余味的空间里,失去了清晰的刻度,只剩下日复一日的昏暗天光从破损窗户透入,以及四人缓慢恢复的喘息。

最初的几天,是绝对的死寂与煎熬。

萧凌大部分时间都在昏睡与半昏睡之间挣扎。

灵魂深处那被强行粘合的裂痕每一次搏动都带来尖锐的刺痛,如同无数细小的玻璃碎片在颅内摩擦。

每一次清醒,都伴随着剧烈的头痛和仿佛身体被掏空的沉重感。

他只能依靠苏晴持续输入的、带着星尘光点的淡绿暖流来勉强维系灵魂的稳定。

进食和饮水都成了需要苏晴协助的艰难任务。

他沉默地承受着,如同一块被反复捶打、濒临碎裂却依旧顽强的顽石,只有那双偶尔睁开的眼睛里,燃烧着冰冷而不屈的求生火焰。

苏晴的状态同样糟糕。

强行催动“生命回响”

救治两人带来的透支感如同跗骨之蛆。

她体内的融合力量枯竭到了极致,每一次引导那细微的涓流滋养自身或帮助萧凌,都带来灵魂层面的刺痛和强烈的眩晕。

她的脸色始终苍白,右臂那道深色的疤痕在湿冷的环境下隐隐作痛。

但她像最坚韧的藤蔓,死死扎根在萧凌身边,喂水、喂食、引导力量,动作沉默而坚定,眼神里是化不开的疲惫,却从未有过一丝动摇。

她与萧凌之间那根无形的弦,在巨大的消耗下反而变得更加清晰、更加沉重,每一次能量的自流转都如同无声的誓言。

影蛇是四人中肉体伤势最重的。

大腿外侧那道深可见骨的撕裂伤,虽然被苏晴强行弥合了韧带和骨膜,但新生的组织脆弱无比,每一次轻微的移动都伴随着撕裂般的剧痛和深沉的麻痒。

他如同受伤的孤狼,靠在冰冷的铁门上,兜帽始终低垂,将自己隐藏在阴影里。

除了必要的进食饮水,几乎不一言。

他拒绝林薇过多的照料,自己处理伤口换药,动作精准却带着压抑的颤抖。

只有那双偶尔从兜帽阴影下扫视环境的冰冷眼睛,证明他无时无刻不在警惕。

他对苏晴的戒备降到了最低点,但那份深入骨髓的疏离感依旧存在。

林薇成了泵房里唯一还能保持相对“活跃”

的人。

她的精神透支在几天缓慢的休养后逐渐恢复,虽然脸色依旧不太好,但行动无碍。

她承担起了大部分琐碎的事务:将泵房里能找到的所有相对干净的破布收集起来,撕成布条备用;小心翼翼地分配着最后一点压缩饼干和所剩无几的清水;用找到的破铁皮罐收集屋顶滴落的冷凝水(虽然带着浓重的铁锈味);甚至尝试着在角落里用朽烂的木板和破布搭了一个简陋的“床铺”

给依旧虚弱的萧凌。

她像一只忙碌的工蜂,努力在这片绝望的废墟中维持着一点“秩序”

和“生活”

的气息。

她的目光时常在沉默的影蛇和相互依偎的萧苏二人之间流转,带着担忧,也带着一种越来越浓的好奇。

日子在疼痛、昏睡、无声的恢复和单调的重复中缓慢流逝。

窗外的雾气似乎成了永恒的背景,浓淡交替,却从未真正散去。

泵房内,物资肉眼可见地减少。

最后一块压缩饼干在第七天(或许是第八天?谁也说不清)被分食殆尽。

最后半瓶水也见了底。

饥饿感如同苏醒的野兽,开始用锋利的牙齿啃噬着每个人的胃袋,带来一阵阵空虚的绞痛。

饥饿和相对稳定的环境,像一把钥匙,悄然打开了泵房里那扇名为“交流”

的门。

最初的试探是小心翼翼的。

“……我家以前开武馆的,就在老城区那头,‘林氏形意’的招牌还挺响呢。”

林薇一边用磨刀石打磨着那把短撬棍,一边低声打破了沉默,语气带着追忆,“我爸总说,女孩子学点功夫好,防身。

结果我叛逆,非要去学医,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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