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72章 过了这村没这店(1 / 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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离老远就听见人声鼎沸,看见奎爷那摊子还被人里三层外三层围着,水泄不通,比刚才更热闹。

空气里飘荡着人群的汗味,煤灰味混杂的浓烈气息。

他嘴角不由得勾起一丝笑意,心里那点盘算更清晰了。

他还是低估了这年月里,一块油汪汪的肥肉对寻常百姓有多大的吸引力!

这匮乏年代对油水的渴望,简直像干柴遇烈火,一点就着,能把人的理智都烧没了。

他悄悄绕到后面,找到正帮着维持秩序,嗓子都喊哑了,脸冻得通红的虎子,低声道:

“虎子,牵三挂牛车,跟我去拉点硬货。”

虎子二话不,抹了把汗,麻利地解下三辆牛车,用粗麻绳首尾相连拴好,套上两头健壮的黄牛。

陈冬河亲自赶着领头牛车,专挑僻静无人的胡同走。

七拐八绕,确认四下无人,连只野狗都没有后,他意念微动。

只听几声沉闷的“噗通”响,沉重的分量瞬间压得牛车轱辘深深陷进冻硬的土里,拉车的黄牛发出“哞”的一声闷叫,奋力向前。

当先就是那头狰狞无比的大炮卵子!

五百多斤的庞大身躯几乎占满了一辆车板。

刚死不久,暗红的血还顺着粗硬的鬃毛往下滴,在冻土上砸出一个个深色的坑。

浓烈刺鼻的血腥味瞬间弥漫开来,冲散了寒风。

那对弯曲如镰刀的惨白獠牙,在冬日惨淡的阳光下泛着渗人的寒光,无声地诉着它生前的凶悍。

旁边两辆车上,是三头体型稍但依旧肥硕的母野猪。

还有七八只半大的野猪崽子,挤挤挨挨堆在一起,膻臊气扑鼻。

紧接着,两头毛色灰黄,头骨碎裂的羚羊也被他“取”了出来。

软塌塌地搭在野猪堆上,细长的腿无力地垂着,像破败的旗杆。

这一堆野物突然出现,连空气都沉了几分,带着山林里最原始的死亡气息。

三辆牛车被塞得满满当当,车辕发出不堪重负的“吱呀”呻吟。

加上之前给奎爷那头活羚羊,上次进山的收获基本都在这儿了。

野猪一家子连骨带肉毛估估两千五百斤上下,羚羊去脏去下水,每只也就剩五六十斤净肉。

这就是他陈冬河要投进这桩买卖的本钱。

实实在在,看得见摸得着,能解馋顶饿的肉!

这分量,足够让北大街的人疯狂一阵子。

他心里清楚得很,就算他一分钱不出,光凭这主意和郭主任那条线,奎爷也绝不会有半句怨言,甚至会觉得理所当然。

可陈冬河信一句浸透了世情的老话:路遥知马力,日久见人心!

一次两次,奎爷大气,不会计较。

可次数多了呢?

人心是肉长的,也是会算账的。

保不齐哪件事就成了火星子,点着了积压的干柴,烧断了这份交情。

真正的买卖人,讲究的是细水长流,是和气生财。

这“和气”不是没脾气,而是把锋芒裹在圆滑里头,处事比那些只会喊打喊杀的莽夫多了不知多少弯弯绕。

厉害的大商人,坑了你还能让你感激涕零。

商场就是战场,杀人不见血,吃人不吐骨头!

上辈子他见得太多了。

这辈子重来,他既要抓住这大时代浪潮里涌动的金子,更要牢牢把舵,绝不能让自己被这漩涡吞了!

该投入的本钱,一分都不能省。

还得大大方方地投,让人挑不出理。

这野猪一家子,就是他的诚意,是他维系这条船不翻的压舱石。

眼下这光景,“资本”俩字提都不能提,穷得叮当响反而是最光荣的护身符。

但这层壳子,眼看就要裂开缝了。

他深吸一口凛冽刺骨,带着煤灰味和血腥味的空气,挥动鞭子,赶着装满“硬货”,散发着浓烈原始气息的牛车,朝着那人声鼎沸,充满世俗渴望的换肉场走去。

陈冬河故意把牛车赶得气喘吁吁,鞭子甩得啪啪响,额头上也逼出点细汗。

实际上,以他现在的体质,别三头牛,就是拽着三头犟驴跑十里地也不带喘的。

可该做的样子,一点不能少。

他得让大伙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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