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0055章沪上繁华尽,双生花未知(2 / 5)
sp;她不是不委屈。在江南水乡,跟着养母学刺绣,虽清苦,但心是敞亮的。养母总夸她有天分,针脚灵,配色巧,绣出的鱼像要游出来,绣出的花仿佛能闻见香。可到了这偌大的上海滩,天分似乎成了原罪。她不懂为何这里的女人说话总要拐几个弯,不懂为何明明简单的活儿要分出三六九等,更不懂为何自己只是想凭手艺吃口饭,却好像挡了别人的路。
她想起离家那日,养父莫老憨躺在病榻上,脸色蜡黄,咳嗽起来整个瘦削的身子都蜷缩成一团。家里能卖的都卖了,连养母陪嫁的一对银镯子也当了,可那药钱还是像个无底洞。水乡的恶霸黄老虎占了渔市,养父带头去理论,被打断了肋骨,内里也伤了。郎中说,要好生用药将养,否则……否则怎样,郎中没有说,但贝贝看着养母瞬间灰败下去的脸色,就全明白了。
她跪在床前,握住养父粗糙的手。“爹,您放心,阿贝去上海。听说那里遍地是机会,阿贝能绣花,一定能赚到钱,给您请最好的大夫,用最好的药。”
养父浑浊的眼睛里滚下泪来,反手紧紧攥住她,喉咙里咯咯作响,却说不出完整的话。养母只是哭,一遍遍摩挲着她的头发。
最终,她还是来了。带着几件换洗衣服,一小包干粮,还有贴身藏着的,那半块冰凉坚硬的玉佩。养母送她到村口,一遍遍叮嘱:“囡囡,大城市不比家里,凡事忍让,莫要强出头……这玉佩,你收好,或许……或许将来能凭着它,找到你的根。”
她的根?贝贝看着窗外弄堂里晾晒的万国旗般的衣衫,眼神有瞬间的恍惚。她的根在哪里?是那个记忆中只有模糊的繁华影子和骤然破碎的惊恐的所谓“沪上莫家”,还是江南水边那间低矮的、总是飘着鱼腥和药味的瓦房?
她甩甩头,不再去想。眼下最要紧的,是做好工,拿到工钱,寄回家去。
午后,张娘子吩咐贝贝将一套绣好的桌屏给霞飞路上的李公馆送去。那李公馆的姨太太是绣坊的常客,性子挑剔,但结账爽快。
贝贝仔细将用厚纸包好的桌屏放进提篮里,又覆上一块干净的蓝布,这才出了绣坊的门。五月的阳光有些刺眼,电车铛铛地响着,穿着旗袍、皮鞋的摩登女郎挽着西装革履的男士从身边走过,留下阵阵香风。贝贝下意识地紧了紧自己身上那件洗得发白的蓝布旗袍,这是养母用旧衣服改的,在水乡还算体面,到了这里,却显得格格不入。
她按照地址找到李公馆,那是一座精致的西式小楼,带着个小花园。按了门铃,女佣出来接了东西,说是姨太太在会客,让她稍等,取了回执再走。
贝贝便站在门廊的阴影里等着。这里比弄堂安静许多,只有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,和隐约从客厅敞开的窗户里飘出来的谈笑声。
起初她并未留意,直到几个字眼像针一样扎进她的耳朵里。
“……说起来,也是十五六年前的旧事了。”一个略显低沉的女声,带着些许感慨。
“可不是嘛,那时候沪上谁不知道莫家?莫隆老爷为人四海,生意做得大,夫人也是名门闺秀,那一对双生女儿,粉雕玉琢的,真是羡煞旁人。”另一个声音接话,音调略高。
贝贝的心猛地一跳,像被什么东西攥紧了。莫家?双生女儿?
她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,向窗户的方向悄悄挪近了一步。
“唉,谁能想到呢?盛极而衰,也就是一夜之间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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