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297章 山海搜神（57）（1 / 3）

秦淮河的夜雾裹着淡淡的脂粉香，却藏着刺骨的寒意——不是水汽的凉，是域外残浊渗进雾里的冷，落在沈砚秋的青布长衫上，瞬间凝成细小的黑霜。青黛的鲛绡灯笼在雾中晃了晃，蓝光穿透薄雾，照见河面漂浮的残魂灯：那些灯笼不是纸糊的，是用半透明的蝉翼绷成，里面燃着幽绿的火，火芯竟是被残浊困住的精怪残魂，翅膀还在灯里微弱地颤动，正是《酉阳杂俎》里记载的“蝉魂灯”。

“媚香楼就在前面。”雪女的指尖凝着细雪，轻轻拂过灯笼，蝉魂灯里的残魂突然发出细碎的鸣叫，像是在求救，“灯里的蝉精是秦淮河的老住户，被聂隐娘抓来做灯，应该是被残浊控制了心智。”

前方的画舫突然亮起红光，不是寻常灯火，是绣春刀出鞘的反光。一艘雕花木船从雾中驶出，船头立着个穿紫衣的女子，腰间悬着两把短刀，刀身缠着淡淡的黑雾，正是聂隐娘。她的头发用一根银簪束着，簪头的珍珠泛着黑气，眼神是浑浊的红色，却在看到沈砚秋手中的五兵长剑时，瞳孔微微缩了缩——显然还有一丝意识未被吞噬。

“站住。”聂隐娘的声音像冰珠落在玉盘，却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，绣春刀突然出鞘，对着沈砚秋劈来，刀风裹着残浊，却在靠近五兵长剑时偏了半寸，擦着他的袖口划过，“媚香楼的东西，不是你们能碰的。”

“聂姑娘，你被残浊控制了！”婴宁的狐火在指尖跳动，粉色的光芒对着聂隐娘飘去，“胭脂扣是镇界四宝之一，我们需要它封印域外裂缝，救人间界的所有人！”

狐火落在聂隐娘的刀上，黑雾发出滋滋的响声，她的动作滞了滞，突然转身跳回画舫，对着秦淮河深处驶去：“想拿胭脂扣，就来媚香楼找我。”画舫的船尾溅起黑色的水花，里面竟藏着几只“水蜮”——《酉阳杂俎》里能含沙射影的精怪，此刻被残浊染得通体发黑，正对着众人的方向吐出毒沙。

离朱的第三只眼突然亮起，金光扫过水蜮，毒沙瞬间被净化：“她在引我们去媚香楼，里面肯定有陷阱。”青龙的金色翅膀展开，带着众人跟上画舫，“但我们没有选择，胭脂扣必须拿到，不然洛阳的裂缝就撑不住了。”

媚香楼的轮廓在雾中渐渐清晰，是一座临水而建的阁楼，朱红的栏杆上缠着黑色的藤蔓，藤蔓上开着血色的花——是之前在罗酆山见过的血藤精，被域外残浊滋养后，花瓣上的血珠能滴出毒汁。阁楼的窗户里透出幽绿的光，隐约能看到里面有身影晃动，不是人的形状，是被残浊扭曲的精怪。

画舫停在媚香楼的码头，聂隐娘已经站在阁楼门口，绣春刀交叉在胸前，黑雾在刀身缠绕成蛇形：“楼上有三层，每层都有我的‘侍魂’，过了三层，才能拿到胭脂扣。”她的眼神突然清明了一瞬，声音压得极低：“小心……画皮鬼……”

众人走进阁楼，一楼的景象让人心头发紧：十几张桌子旁坐着“人”，穿着华丽的衣袍，却没有脸——是被画皮鬼剥了面皮的凡人，画皮鬼则披着面皮，坐在一旁斟酒，指尖的黑雾正慢慢渗进凡人的脖颈。“是画皮鬼！”李玄的桃木剑立刻出鞘，剑身上的符纹亮起红光，“它们的本体在面皮

木客立刻抛出镇魂木钉，钉子精准落在画皮鬼的后心，黑雾从面皮下涌出，画皮鬼发出凄厉的惨叫，化作一缕黑烟消散。被剥了面皮的凡人倒在地上，青黛赶紧将鲛人泪滴在他们的脸上，淡蓝色的光芒中，面皮重新长回脸上，凡人渐渐苏醒，眼神却满是恐惧，踉跄着跑出阁楼。

二楼的楼梯被血藤缠住，藤蔓上的血珠滴落在台阶上，瞬间腐蚀出小坑。雪女的指尖凝出冰刃，对着藤蔓劈去，冰刃与血藤碰撞，藤蔓却瞬间缠住冰刃，黑雾顺着冰刃蔓延，雪女赶紧收回手，指尖已经泛黑：“这藤蔓不怕冰，得用朱雀花的金光！”

沈砚秋掏出朱雀花，金色的光芒对着血藤射去，藤蔓发出滋滋的响声，黑色的汁液顺着藤蔓流下，渐渐枯萎。众人踏上二楼，这里摆着十几面铜镜，镜面上泛着黑雾，里面映出的不是众人的身影，是他们最恐惧的画面：沈砚秋看到祖父被残浊吞噬，青黛看到北溟海的族人变成傀儡，李玄看到钱塘观的师父倒在血泊中。

“是幻境镜！”离朱的第三只眼射出金光，穿透镜面，“镜妖的残魂附在里面，用昆仑镜碎片能破！”沈砚秋掏出昆仑镜碎片，碎片的光芒对着铜镜射去，镜面上的黑雾