荣耀背后的阴影(3 / 4)
倒吸冷气的声音!队友们惊愕的目光齐刷刷射向林阳,那目光里有困惑,有后怕,更有一丝无声的、沉重的责备。场边的丰塞卡暴怒地挥舞着手臂,吼声如同受伤的雄狮:“林阳!你在梦游吗?!!”
比赛临近结束,0-1的比分像冰冷的枷锁。林阳在一次拼抢中被对方后卫狠狠铲倒,草屑和泥土沾满了他的球衣。这本是一个足以引发冲突的凶狠犯规,他却异常平静地爬起来,甚至没有看裁判一眼,只是默默地拍了拍身上的尘土。然而,仅仅三分钟后,一次发生在对方半场、无关痛痒的越位判罚(边裁举旗,而他固执地认为没有越位),却像一根点燃的火柴,瞬间引爆了他压抑许久的火山!他猛地冲向边裁,双眼赤红,脖颈上青筋暴起,挥舞的手臂几乎要打到对方的脸上,失控的怒吼响彻球场:“没有越位!你看清楚!没有!”主裁判毫不迟疑地冲过来,刺眼的黄牌高高举起!队长本塔莱布死死抱住他,将他拖离风暴中心。被拉开的林阳,胸口剧烈起伏,大口喘着粗气,那眼神里燃烧的焦躁和痛苦,汹涌得几乎要溢出来——那痛苦,绝不仅仅为了一次判罚。
训练场和赛场之外,林阳的身影便消失在公众视野里。所有的商业邀约、闪光灯追逐,都被经纪人挡在了门外。他的世界缩小到里尔中心医院ICU病房外那条弥漫着消毒水冰冷气味的狭长走廊。
长椅坚硬,灯光惨白。他穿着灰色的连帽衫,帽檐压得很低,口罩遮住大半张脸,蜷缩在角落的阴影里,像一个被世界遗弃的、迷路的孩子。厚重的玻璃墙内,是另一个世界。皮埃尔·杜邦躺在病床上,身上插满了各种管子,连接着发出单调滴答声的仪器。曾经精神矍铄、声如洪钟的老人,此刻苍白、瘦削得脱了形,如同风干的枯木,只有那些跳跃的曲线,证明着生命微弱的烛火仍在风中挣扎。玛丽安阿姨坐在旁边,眼窝深陷,看到林阳,总是努力挤出一点笑容,声音沙哑地安慰:“医生说……暂时稳定了,别太担心,孩子。”但林阳看得见她眼底深处那无法掩饰的绝望和干涸的泪痕。
每一次医生推开那扇沉重的门走出来,林阳的心脏就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紧,提到嗓子眼。每一次听到“仍在密切观察”、“尚未恶化”这样模棱两可的词语,他紧绷的神经会得到一丝短暂的、虚幻的喘息,随即又被更深沉的无力感吞噬。他恨自己空有一身球技,却无法分担老人一丝一毫的痛苦;恨自己除了像个木偶般坐在这里祈祷和等待,什么也做不了。那些曾经让他背负如山压力的巨额违约金条款、那些排队等候的商业代言帝国蓝图,在生命脆弱而真实的面前,变得如此可笑和轻飘。
深夜,他常常独自坐在医院大楼外冰冷的长椅上。华沙璀璨的烟火、奖杯冰冷的金属触感、桑乔那来自安菲尔德的战书、李总监眼中精明的算计……一切都褪去了色彩,变得遥远而模糊。唯有皮埃尔教练的声音,带着浓重的法国北部口音,在他初到异乡彷徨无措的那个下午,温暖而有力地拍着他的肩膀说:“孩子,别害怕。你的脚下藏着魔法,总有一天,整个欧洲都会看到它闪耀!”这句话,此刻清晰地在他耳边回响,每一个字都像烧红的烙铁,烫在他的心上。
他低头,看着护膝下那条伤痕累累的左膝。华沙的荣耀是用它作为赌注换来的。而现在,正是那个点燃他脚下魔法、将他送上这条荆棘之路的人,生命之火却在风中飘摇。一种巨大的荒诞感和彻骨的无力感,像冰冷的潮水,将他彻底淹没。
林阳的状态持续低迷,如同投入湖面的巨石,在里尔平静(或者说勉强维持)的水面上激起了越来越大的涟漪。媒体的质疑声开始甚嚣尘上:“欧联英雄光芒黯淡,膝伤阴影难消?”、“华沙奇迹后遗症?林阳深陷心理泥沼?”、“核心迷失,丰塞卡帅位动摇?”更衣室的气氛也日渐微妙,训练中多了几分小心翼翼和无声的叹息。
丰塞卡承受着双重的煎
↑返回顶部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