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34章 归家日（1 / 2）

    孟阿婆枯树皮般的手指捻开崭新的蚕丝被。缎面晃动珠光，被子软软地盖在了钟葵身上。

    她自从云深秘境的事件之后，显然精力不济，不见了平时凌厉的气场，忽然沉沉地睡去了。

    孟阿婆安顿好钟葵，没好气地瞥了一眼齐飞，挥了挥干柴一样的手，打发他赶紧离开。

    齐飞不明白阿婆的嫌弃到底是为了什么，又一时放心不下钟葵，拖拖拉拉地待在公寓，还是抵不过孟阿婆坚决的逐客。

    生锈的防盗窗门在他身后“砰”地一下关上了。

    桂月公寓楼道漆黑，霉味裹着陈年油渍味在鼻腔打架。

    他双手插兜慢步下楼，鞋跟落在水泥台阶的声音在深夜格外清晰。

    忽然，他的身后冷不丁传来老太的声音：“齐，飞~”如生锈的刀片刮过玻璃，让人从头到脚都一阵发寒。

    齐飞猝不及防，差点一脚踩空摔了下去，手肘撞上铁栏杆，发出嗡地一下闷响。

    一回头，果然还是孟阿婆，佝偻着站在他身后的楼梯拐角，瘦骨嶙峋的身影在墙上放大得如深夜的幽灵。

    齐飞拍着胸脯：“阿婆，你吓死我了，是钟葵找我吗？”说话的声音里带着自己都不好意思的希冀，他自己都搞不清楚，这份依恋从什么时候在心底生根的。

    孟阿婆听完他的问话，干瘪的嘴唇紧闭着，喉间发出老旧风箱般的嗬嗬声，过了一会儿才笃地一句：“那个人和你很像。”

    “像”字在齐飞的脑海里如同空投的炸弹，让他“轰”地一下不知所措。

    老实说，刚才钟葵和孟阿婆众口一词地否定了他对于监控中男人的感官，他非但没有因此感到冒犯，反而松了一口气，长久以来，齐东郡指责他杀死自己母亲的样子，始终如一座魔笼，锈迹斑斑的铁条早已长进皮肉。

    “刚才你不是这么说的。”齐飞不甘心地否认着。

    “我不希望大仙因为这件事而出现问题。”孟阿婆的双眼在幽暗楼道隐约闪烁着，“你不应该提醒她。”

    “你知道钟潇雨指认我是凶手这件事？”齐飞警惕地问，顺着台阶向上走了几步。

    “我听得到她们的对话。”老太婆颤巍巍地说着，双耳的铜钱耳坠随着话语一晃一晃的。

    “她们？你是说钟葵和钟潇雨？”齐飞立刻反应过来。

    “钟潇雨知道你是谁。”孟阿婆老迈的声音在楼道里回荡，墙角的蜘蛛停住了爬行，仿佛在偷听他们的对话。

    孟阿婆这句话的意思，齐飞听出了别样的深意，他知道，钟潇雨不仅仅是知道他是齐飞这么简单。

    可是，他是谁？他不就是这么一个人，还能是谁？

    没有什么比当事人自己更加困惑的了。

    这其中的思绪，齐飞试图捋清：“阿婆，首先，你和我一样，认为那个监控里的人看起来和我很相似，其次，你也和我一样，怀疑这个人，是杀死钟潇雨全家的真凶？”

    “救了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