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95章 已成贵客(2 / 3)
侧一垂,腰杆挺得笔直,眼神里带着几分郑重的打量,却又不失温和,“经过这一遭,你早已是咱们这儿的贵客了。”
他微微摆了摆手,语气恳切得不容置疑:“说‘请教’可就太见外了。
有什么事尽管开口,我柳某人保证知无不言,言无不尽。”
说这话时,他眼角的细纹里盛着了然的光,目光在路人脸上顿了顿,嘴角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浅笑——那神情分明是猜到了对方想问什么,却故意不点破,只等着对方开口。
路人也不绕弯子,脸上漾开一抹坦荡的笑,抬手便自然地拍了拍柳工的肩膀,指尖带着几分熟稔的力道。
他眼神清亮,直勾勾地望着柳工,语气里掺着点促狭的试探,尾音微微上扬:“既然成了贵客,那我要问的事,柳工心里头想必早就跟明镜似的,亮堂着呢吧?”
说着,他微微倾身向前,眉梢挑了挑,嘴角的笑意更深了些,那神情里半是笃定,半是等着对方接话的坦然,丝毫没有藏着掖着的意思。
“嘿——嘿——”
柳工瞅着路人那双眼亮得像探照灯似的眼睛,里头明晃晃的执拗几乎要溢出来,便知今儿不把话说透是过不去了。
他先是低低笑了两声,那笑声从喉咙里滚出来,带着点胸腔共鸣的醇厚,眼角的皱纹被笑意挤成了层层叠叠的沟壑,却像盛着经年的暖阳,温和得能化开冰。
他无奈地摇了摇头,后脑勺花白的头随着动作轻轻颤动,嘴角却扬得老高,明晃晃的笑意顺着嘴角往眼角蔓延。
抬手时,袖口的盘扣轻轻碰撞,出细碎的声响,指尖虚虚点了点路人的额头,力道轻得像掸去片落在间的柳絮:“你这性子哟——真是跟年轻时的我一个模子刻出来的。”
转身时,他肩头还轻轻晃了晃,蓝布褂子的下摆扫过梨花木椅的椅腿,带细微的尘埃。
那脚步迈得慢悠悠的,却透着股被缠得没辙的纵容,像是早就把这出“打破砂锅问到底”
的戏码在心里预演了千百遍。
“跟我来。”
三个字裹在风里飘过来,尾音带着点被逗乐的轻快,还掺着丝“早知道你会这样”
的了然。
他往内室走时,特意放慢了脚步,故意让身后的路人能跟上,后脑勺那撮不服帖的头随着动作轻轻颠着,倒像是藏着什么心照不宣的秘密,引得人越好奇起来。
走廊里弥漫着一股陈旧的木料香,混着淡淡的墨汁味,昏黄的壁灯在斑驳的墙纸上投下摇晃的光晕,把两人的影子拉得老长。
脚下的木地板被踩得微微颤,每走一步都出“吱呀”
的轻响,像老物件在低声絮语。
上了二楼,柳工推开一扇雕着缠枝莲纹的木门,迎面就是那间挂满书画的会客厅。
迎面墙上挂着一幅丈许长的《松鹤延年图》,墨色的松针苍劲有力,丹顶鹤的尾羽用朱砂点染,在射灯下泛着温润的光。
两侧的墙壁被紫檀木的博古架占去大半,架子上错落摆着青瓷瓶、旧砚台,还有几卷用锦缎裹着的卷轴,最上层的玻璃罩里罩着支黄铜笔架,架上插着几支狼毫,笔锋还带着点未干的墨痕。
厅中央摆着张梨花木八仙桌,桌面上铺着暗纹蓝布,四角压着青玉镇纸。
周围的圈椅上搭着深灰的棉垫,椅背上各挂着个小竹篮,里面盛着晒干的薄荷和艾草,风从半开的窗缝钻进来,带着点清苦的草木香。
靠窗的位置放着张酸枝木画案,案上摊着半幅未完成的行书,砚台里的墨汁还冒着热气,旁边堆着的宣纸被风吹得轻轻颤动,露出右下角“柳氏藏”
的朱印。
柳工抬手往厅里让了让,指尖碰掉了门楣上垂着的流苏,那串檀木珠子相撞,出“叮咚”
的轻响,在这满室的墨香里,竟添了几分生动的暖意。
厅内静悄悄的,一位头已微微花白的柳氏长老背对着他们,正站在一幅童趣图前凝神细看,佝偻的脊背挺得笔直,指尖几乎要触到画中孩童的衣角。
脚步声刚在门口停住,那长老便似有察觉,先是肩头微不可查地动了动,随即缓缓转过身来。
他脸上沟壑纵横的皱纹里都盛着温和的笑意,眼角眉梢弯成了月牙,浑浊却有神的眼睛在两人身上一扫,声音里带着长者特有的沙
↑返回顶部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