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八章 奋力拼杀无望生(二)(3 / 4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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刚要应声,一个探马从南边驰来,马蹄踏在结冰的河面上打滑:“都统!忻州方向没见狼烟,秀容县城门大开,像是……像是在迎我们?”

    银术可眯起眼睛。

    之前攻破代州时,那些宋兵还敢在巷子里放冷箭,怎么到了忻州反而如此顺当?

    他抬手按住腰间的弯刀:“带三百骑跟我去看看,其余人把抓来的百姓捆结实了,要是有诈,就用这些人填护城河。”

    秀容县城门的轮廓在暮色中越来越清晰。

    奇怪的是,城楼上既没有弓手,也没有滚石,反而飘着几面黄绸旗,在寒风里摇摇晃晃像招魂幡。更让金军骑兵诧异的是,城门口竟传来吹吹打打的乐声,细听竟是汉人的《迎宾曲》。

    “都统,不对劲。”副将斜里勒住马,“莫不是宋人设了埋伏?”

    银术可没说话,只是抬手示意队伍停下。

    他看见城门下站着一队穿官袍的宋人,为首的那人穿着绯色公服,正朝着他们的方向拱手,动作夸张得像戏台子上的丑角。

    “是知州贺权!”有降兵认出人来,“他……他这是要投降?”

    话音未落,那文官“扑通”一声跪倒在地,身后的十几个文官也跟着齐刷刷跪下,动作整齐得像是排练过。

    贺权高举着个红绸包裹的木盒,扯开嗓子喊起来:“大金天兵驾到,忻州知州贺权率全城官吏百姓,恭迎王师入城!”

    走调的唢呐声里,司仪颤抖着念出早已备好的迎词:“忻州士民,久慕王化……”

    金军骑兵们面面相觑,随即爆发出一阵狂笑。有人摘下头盔敲着玩,用马鞭指着城门口的宋官,用女真话骂着什么,笑声震得城砖上的冰碴簌簌往下掉。

    银术可慢悠悠地策马上前,靴尖挑起贺权举着的木盒。

    红绸滑落,露出里面的铜印,印钮上的“忻州之印”四个篆字还沾着朱砂。他一扬手,铜印“当啷”砸在贺权面前的冻土上,裂开一道缝。

    贺权的脸瞬间白了,却硬是挤出笑容,膝行几步捡起铜印,用袖子擦着上面的泥:“小人知罪,小人知罪!该亲自为大帅捧印……”

    “你的兵呢?”银术可的汉话带着浓重的辽东口音,像钝刀子割肉。

    贺权连忙磕头:“回大帅,厢军已经解甲,保甲兵也都遣散回家了!小人怕他们冲撞天兵,特意收缴了所有兵器,连菜刀都登记在册了,只等王师检验!”

    他指了指城门两侧,那里果然跪着黑压压的人群,有脱下甲胄的士兵,也有戴头巾的学子,个个低着头,肩膀抖得像筛糠。

    老卒的手被冻在地上,挣扎着想起来,旁边的宋官立刻抬脚去踹,嘴里骂道:“作死的东西!敢在王师面前乱动!”

    银术可大声笑了,笑声粗嘎得像破锣。

    他翻身下马,踩着贺权的背走到城门下,伸手拍了拍那面崭新的宋官袍:“你倒识时务。”

    “不敢不敢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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