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99章 故戟思旧恩 家宴忆当年(2 / 3)
说想跟你讨教戟法,说讷儿哥哥教他的招式,总觉得不够有力。”
薛仁贵接过茶盏,指尖传来温热的触感,暖意顺着指尖蔓延到心口。他喝了口茶,目光落在墙上挂着的《辽东地形图》上——那是他亲手绘制的,上面用红笔标注着各处的屯田、驿站、军营,还有百姓的村落。看着图上密密麻麻的标记,他恍惚间又看见张士贵老将军的身影。
那年他初到军营,只是个普通的士卒。一次演练时,他用方天戟挑落了三个对手的兵器,动作利落,招式精妙,正好被路过的张士贵看见。“小子,有点本事!”老将军拍着他的肩膀,爽朗地笑,“跟我来帐中,我教你几套真功夫!”
从那以后,张士贵常召他到中军帐,把自己几十年的兵法心得倾囊相授。老将军性子直率,说话从不绕弯子,教他戟法时,只要他动作稍有偏差,就会用马鞭轻轻抽他的胳膊:“小子,记好了!戟法讲究‘劈、刺、勾、挂’,你这一刺太急,容易露出破绽!”可骂完之后,又会耐心地给他示范,一遍又一遍,直到他学会为止。
有次攻打安市城,他为了抢占城头,带头冲锋,却被敌军的流矢射中左臂,鲜血瞬间染红了战袍。他咬着牙想继续往上冲,却被张士贵一把拉下来:“小子逞能!不要命了?”老将军亲自蹲在他身边,用烈酒给伤口消毒,酒液渗进伤口,疼得他额头冒汗,老将军却一边骂一边加快动作:“下次再这么冒失,看我不罚你抄十遍《孙子兵法》!”可转脸就对主帅李绩说:“薛仁贵这小子,是块打仗的料,有勇有谋,将来定能成大器。”
去年深秋,张士贵老将军病逝的消息传到辽东时,他正在平壤城巡查市集。听到消息的那一刻,他手里的马鞭“啪”地掉在地上,眼眶瞬间就红了。他立刻让人备马,快马加鞭赶回长安,却还是没能见到老将军最后一面。下葬那日,他亲自扶着棺椁,走在送葬队伍的最前面,想起老将军临终前,派人给他捎来的话——老将军躺在病榻上,拉着传信校尉的手说:“替我告诉仁贵,我看他像我年轻时,就是性子急了点。这辽东的百姓,往后就托给你了,你一定要守好这片土地,别让我失望……”
“爹爹?”薛丁山的声音拉回了他的神思,少年指着方天戟上那道最显眼的缺口,小脸上满是好奇,“这道口子是在哪处战场留下的?是不是很凶险呀?”
薛仁贵放下茶盏,走到方天戟旁,伸出手轻轻抚摸着那道缺口,指尖能清晰地感受到金属的凹凸不平,声音也比刚才沉了些:“这是当年随张老将军攻打建安城时留下的。”他顿了顿,仿佛又回到了那个战火纷飞的日子——那天攻城时,敌军的一员大将手持大刀,勇猛异常,接连砍倒了几个唐军士卒。他见状,立刻挺戟上前,与那员大将厮杀起来。那大将的大刀沉猛有力,好几次都差点砍中他,最后一刀,对方用尽全力劈向他的胸口,他急忙用方天戟去挡,“当”的一声巨响,戟刃被大刀崩出一道缺口,震得他手臂发麻。就在这时,城头传来张士贵的声音:“仁贵莫怕,我给你压阵!”老将军亲自擂鼓,鼓声震天,唐军士气大振,他趁机用戟尖挑中那员大将的手腕,将其挑落马下。
“那时老将军站在城头喊‘仁贵莫怕’,现在想起来,还像在耳边呢。”薛仁贵的声音里带着几分怀念,也带着几分伤感。他这辈子,遇到过不少贵人,李靖将军是识他之才的伯乐,张士贵老将军则是教他成长的恩师,若没有他们,或许就没有今天的自己。
柳银环端着刚出锅的蒸饼走过来,蒸饼冒着热气,香气扑鼻。她把盘子放在案上,轻声说:“老将军若还在,见你把辽东守得这么稳,百姓日子过得这么好,定是高兴的。他一辈子都在为朝廷征战,就是盼着天下太平,现在他的心愿,你帮他实现了。”
薛仁贵望着妻儿,又看了看那杆方天戟,忽然明白了一件事:当年柳银环那句“保家卫国”,不仅是让他走出龙门县,去闯一番事业,更是让他守住无数个“家”——就像此刻堂屋里的温暖,孩子们的笑语,案上冒着热气的蒸饼;就像辽东大地上,百姓家中升起的炊烟,田地里丰收的庄稼,市集上热闹的叫卖声。这些,都是值得用生命去守护的安稳。
“爹爹,爷爷也用过这个大戟吗?”薛金莲在他怀里玩够了小木戟,又把目光投向那杆方天戟,小手指着戟杆,奶声奶气地问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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