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59章 罗艺谋逆遭诛戮 贞观初定靖边尘(1 / 3)
书接前回。渭水之盟既成,四路大军奉旨交接兵权,各归防地,旌旗卷尽,鼓角潜消。长安城内,昔日烽火连天、铁马金戈之象已悄然退去,代之以市井喧阗、商旅辐辏的升平景象。青石街巷间车马如流,茶肆酒楼中笑语盈耳,百姓扶老携幼,重拾安乐之日。贞观新政初行,轻徭薄赋,劝课农桑,开仓赈济,修渠引水,处处可见官吏亲临田亩,督劝耕作。民间谣传:“一亩三石麦,十户九家足。”虽有夸大,却也道出几分实情。
苏定方仍镇河北,统辖幽燕要道,扼守北疆门户。其府邸坐落于蓟州城南,背倚青山,面临清溪,庭院开阔,战马列厩,弓刀挂壁,一派肃穆威严。每日寅时起身,披甲巡营,点将阅兵;午后续案批文,接见士绅;傍晚则与夫人高慧英对坐灯下,共读兵书,论天下大势。夫妇二人志同道合,皆以“忠君报国、靖边安民”为毕生所求。高慧英虽为女流,然精通骑射,曾随夫征讨突厥,亲执令旗调度后军,军中呼为“高将军”,无人不敬。
而京师之中,李靖、李绩与盛彦师三人留驻中枢,参议军国大事,辅佐新君理政安邦。太极殿上,每日辰时鸣钟集朝,文武百官鱼贯而入,分列两班。贞观天子李世民端坐龙椅,目光炯炯,听政明断,从不虚应故事。每遇争议,必召魏征、房玄龄、杜如晦等近臣密议,务求公允。魏征直言敢谏,常于朝堂之上厉声陈词,声震殿宇,群臣侧目,然太宗非但不怒,反加赏赐,谓左右曰:“以人为镜,可以知得失;以魏征为镜,朕得以正衣冠。”
然天下虽定于内,边患犹伏于外。按下长安诸事不表,单说那北平太守罗艺。
此人原为隋末悍将,骁勇善战,曾镇守辽西,威震塞北。其年少时便膂力过人,能开三石强弓,跃马腾空,一枪挑落敌酋首级,名动一时。唐高祖李渊起兵之初,罗艺举郡归附,献城输诚,深得器重,遂赐姓“李”,改名“李毅”,授以燕山府都督,节制幽、蓟、营三州兵马,位极人臣,权倾一方。朝廷赐铁券丹书,许其子孙世袭,一时风光无两。
然其人心性桀骜,素与太子建成交厚,每以旧恩自居,视秦王世民为后进之辈。每逢宴饮,必言:“若无我罗某当年血战辽东,岂有今日长安安稳?”言语之间,多露骄矜之意。及至玄武门事变,建成殒命,世民登基,罗艺心中愤懑难平,常于私邸抚剑长叹:“吾主已逝,忠魂无依,今日之朝廷,岂复容我哉!”更令人寒心者,乃是贞观元年朝廷一道诏书——因他此前私纵突厥游骑越境劫掠之事败露,圣旨严斥其“背国通敌,罪在不赦”,虽念其早年有功,免于极刑,却削去赐姓,令其复称“罗艺”,并夺其“燕国公”封号,贬为庶人守土。
此令一出,如同当头泼冰,罗艺顿觉颜面尽失,荣宠全无,昔日尊贵,化为泡影。那一夜,北平府衙烛火摇曳,寒风穿堂而过,吹得帷帐猎猎作响。罗艺独坐堂上,手中紧握一卷黄帛诏书,指节发白,双目赤红,额角青筋暴起,似有千钧怒火郁结于胸。良久,他猛然起身,将诏书掷于地上,一脚踏碎,仰天狂笑:“李世民!你不过弑兄逼父得位,有何资格论忠奸?今日你夺我姓氏,明日便要取我性命!既然如此,不如先下手为强!”
话音未落,亲信幕僚赵元朗悄然入内,身披黑袍,神色阴沉,低声道:“主公息怒。如今朝廷新立,根基未稳,若能联结突厥残部,借其铁骑南下,直捣幽州,再挥师西进,或可动摇关中根本。届时天下纷乱,主公便可据燕山而自立,割据北方,何愁大业不成?”
罗艺闻言,眼中凶光一闪,沉吟片刻,咬牙道:“好!便依你计。速遣密使北上,联络颉利可汗余党,许以金帛粮草,割让云州之地为饵,只求其派兵助我一臂之力!”
于是暗流涌动,密信频传。数月之间,罗艺暗中调集粮秣,征募壮丁,修缮兵器,又勾连境内豪强、边地胡酋,结成同盟。他假托“练兵御寇”之名,实则日夜操演攻城阵法,打造云梯冲车,囤积火油箭矢。更有甚者,他在城外设“忠义坛”,焚香祭天,自称“承天命而兴义兵”,妄图蛊惑民心。
待到春寒料峭之际,忽一日,北平城头骤然升起一面黑底赤纹大纛,上书“燕郡王”三字,鼓角齐鸣,杀声震野。罗艺披甲执戟,立于城楼之上,向三军宣告:“今朝廷昏聩,弃忠良如敝履!我罗某不忍见黎民涂炭,特举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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