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8章:无声的照面(1 / 2)
寒假的日子,在姜凌霜为家庭和乡亲的忙碌中,如溪水般潺潺流淌,不知不觉已近尾声。年味快散了,山村即将恢复了往日的宁静,空气中开始弥漫起离别的淡淡愁绪。凌霜开始着手整理行装,准备返回省城。她的生活轨迹,与村里大多数人交织着——辅导弟妹、帮乡亲算账、与邻居婶子们话家常,充满了温暖的人间烟火气。
而徐瀚飞的生活轨迹,则是一条单调而孤寂的直线,往返于那间破旧的土屋和需要劳作的田地或工地之间,与周遭的环境和人群,始终隔着一层无形的、冰冷的屏障。
这两条截然不同的轨迹,在偌大的姜家坳,偶尔会有短暂的交汇。这些交汇,无声无息,如同水面上偶然相遇的两片浮萍,轻轻一触,便又各自漂开。
一个清冽的早晨,天色还未大亮,晨雾像薄纱一样笼罩着村庄。凌霜起得早,想去井边挑水,把家里的水缸装满,也算临走前再为家里做点事。她拎着水桶,踏着布满白霜的小路,走向村中央那口老井。井台边,一个熟悉的身影已经在那里了。
是徐瀚飞。他正弯着腰,用井绳将木桶放下井去,发出沉闷的“噗通”声。他穿着那件旧军大衣,背影在晨雾中显得有些模糊和单薄。凌霜停下脚步,犹豫着是上前还是等他打完水再过去。
徐瀚飞似乎感觉到了身后的动静,猛地直起身,回过头来。四目相对的一刹那,两人都愣了一下。清晨的寒意似乎让空气都凝固了。凌霜看到他脸上带着清晨的倦意,眼睫上似乎还凝着细微的霜花,眼神里有一闪而过的警觉,随即又恢复了惯有的空洞和疏离。
凌霜下意识地朝他微微点了点头,算是打招呼。她不知道该说什么,叫他的名字?似乎过于熟稔。什么都不说?又显得太过冷漠。
徐瀚飞看着她,嘴唇动了动,最终也只是极其轻微地、几乎难以察觉地点了一下头,幅度小得像是脖颈僵硬所致。他的目光在凌霜脸上停留了不到一秒,便迅速移开,重新聚焦在井绳上,开始用力将盛满水的木桶往上拉。手臂的肌肉因为用力而绷紧,侧脸线条冷硬。
凌霜默默地走到井台另一侧,放下水桶,没有打扰他。空气中只剩下井绳摩擦井沿的嘎吱声,以及水桶被提上来时哗啦啦的水声。徐瀚飞打满两桶水,用扁担挑起,动作依旧带着一种与这农活不甚协调的僵硬感。他没有再看凌霜,低着头,挑着水,脚步有些沉重地离开了井台,很快消失在晨雾中。
自始至终,没有一句话。只有那短暂的眼神交汇和微不可察的颔首,像投入深潭的石子,连一丝涟漪都未曾泛起。
另一次是在一个午后。阳光难得有些暖意,凌霜想趁着天气好,把被褥拆洗一下,也让凌雪学着做点家务。她抱着一盆要洗的床单被套,凌雪跟在她身边,叽叽喳喳地说着学校里的趣事,姐妹俩正准备去村边的小河浣洗。刚走到村中的主路岔口,迎面碰上了一群收工回来的劳力。
人群中,又有徐瀚飞。他走在最后,浑身沾满了泥点,特别是裤腿和胶鞋上,糊满了干涸的泥浆。他脸上也有溅上的泥渍,头发被汗水打湿,几绺贴在额前,看上去疲惫不堪。他微驼着背,脚步拖沓,眼神低垂,仿佛所有的精力都在刚才的劳动中被耗尽了。
凌雪看到他们,声音小了下去,有些好奇又有些怯生地看了一眼那个“怪人”。凌霜也看到了他。徐瀚飞似乎感受到了目光,抬起眼皮。这一次,他的目光先落在了凌雪身上,那眼神依旧是没有什么温度的,然后才滑到凌霜脸上。他的脚步没有停,但在与她们擦肩而过时,他极其自然地、几乎是下意识地,向路边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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