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8章 古画里的恶毒美人VS悲天悯人的佛(25)(1 / 2)
玄溟抬眼看向她,眸色沉沉。
芸司遥盯着玄溟,语气里满是不解:“你倒是说说,我在乎谁了?我怎么不知道?”
玄溟沉默片刻,才缓缓开口:“幻境里的每一重幻影,都是由人心底的执念化成的,心中无挂,则无梦。只有心怀挂念,才会让魔物构建出境象。”
芸司遥愣了一下,随即反应过来:“你看见我破境了?”
她一共破了七重幻境才抵达了魅魔最核心的一层。
……和尚都看见了?
“非我本意,”玄溟垂下眼帘,语气平淡:“魔物想因此破我道……”
话音戛然而止,玄溟顿了顿,道:“只是碰巧所见,并无窥探隐私之意。”
芸司遥还以为是什么才让他这么避着躲着。
原来是因为这个。
荒谬之余又有些好笑。
芸司遥看着玄溟冷淡清俊的眉眼,见他语气平淡,仿佛只是随口提了件无关紧要的事,并无半分探究的意思。
玄溟也不是第一次赶她走了,一次两次也就算了,往后恐怕还会有无数次。
这和尚佛心深重,仿佛世间一切纷扰都难入他心。
这般坚定的道心,如千年古刹的根基,任风雨侵蚀,依旧稳稳立在那里,让人心生敬佩,又莫名觉得……厌烦。
是厌烦。
厌烦他明明不是真的无动于衷,却偏要戴着副假面装样子。
她嗤笑一声,心头忽然冒出点捉弄的念头,恶从胆边生,想要激一激他。
“我是在乎他们啊,多你一个,我也不介意,和尚。”
玄溟一下抬起头。
芸司遥低下头,长发从肩头坠到胸前,隐秘的酸痛通过共感传来,她道:
“你觉得怎么样?”
他放在桌下的手猛地攥紧,指节因用力而泛白,握着的竹筷“咔”一声脆响,竟被生生捏断成两截。
断口处的毛刺扎进掌心,他却浑然未觉。
“和尚?”
玄溟猛地站起身,椅腿与地面摩擦发出刺耳的声响,在这寂静的空间里格外突兀。
他脸上方才那瞬间的波动荡然无存,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冰封的冷冽。
眉头紧蹙着,下颌线绷得死紧,眼底的惊涛骇浪全被压成了拒人千里的寒意。
“施主请自重。”
芸司遥心口又疼又爽。
痛是他的,那股被强行压制的刺痛顺着共感漫过来,像细针扎着似的;爽却是她的,看这万年不变的冰块脸终于裂开缝,看他明明心有波澜偏要装得无动于衷,倒像是报了仇一般爽快。
魅魔为什么要给和尚看她破境?
无非就是想毁了他道心,让他乱了方寸、破了戒,好趁机杀了他。
魅魔这种魔物,战斗力本就寻常,最擅长的便是窥探人心、挑拨情愫,专挑修行者的软肋下手。
这不也变相证明了她在玄溟心中并不是毫无分量和意义。否则那魔物何必费这功夫,把主意打到她身上来?
芸司遥哑然失笑。
说白了她还是睚眦必报。
煎熬了一整晚,白天还要热脸贴这和尚的冷屁股,心里早憋了股气没处撒。
玄溟几乎是立刻起身离开。
脚步匆匆地抬脚跨出门槛,看那样子,像是多待一秒都嫌碍事。
“和尚,”芸司遥扬声喊住他,“午膳我也跟你一起吃,可别忘了!”
门外的身影顿了一下,却没回头,也没应声,很快便消失。
芸司遥端起桌上早已凉透的茶,抿了一口,舌尖尝到点清苦的滋味。
生气就生气吧,总比冷着一张脸好看多了。
寺庙中杂事很多。
偶尔有香客来礼佛,还得引着去客堂奉茶,耐着性子听他们絮絮叨叨说些心事。
就像现在。
早上才刚闹过不快,玄溟对着前来礼佛的香客,却已换上温和的面容。
他正耐心地为信徒解着惑、指点迷津。
语调平和,仿佛方才那个捏断竹筷、脸色冰寒的人不是他。
芸司遥伸了个懒腰,揉了揉眼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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