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42章 一夜变天(2 / 3)
恶的较量,更是一场与时间赛跑的角逐。
玄烨微微颔首,眼神深邃。对方的反扑,确实带来了一些麻烦,但也暴露了更多的弱点。他们越是疯狂,越是说明他们内心的恐惧。而这恐惧,最终将成为埋葬他们的坟墓。
“传朕口谕给杭州旗营都统,让他的人马暗中向江宁方向移动,随时待命。” 玄烨对梁九功吩咐道,随即又看向南方,语气森然,“另外,密令两江总督,让他以巡视防务为名,即刻动身前来江宁。朕倒要看看,这江南官场,到底烂到了什么地步,还有多少人牵扯其中!”
一道道指令悄无声息地发出,一张更大的网,在晨雾中缓缓收紧。对方以为断尾即可求生,却不知帝王之怒,必将犁庭扫穴,不留丝毫余地。
江宁城的空气仿佛凝固了,表面上的繁华依旧,暗地里却已是惊涛骇浪。玄烨的行辕看似平静,内里却如同拉满的弓弦,一触即发。
容安领了密旨,如同鬼魅般再次融入市井。他不再寻找可能已被控制的“软柿子”,而是将目光投向了那些被贪腐直接戕害、苦不堪言的最底层。
他换上更破旧的衣衫,带上干粮,日夜不休地走访被加征捐税逼得快要活不下去的村落,探访去年河堤溃坝后流离失所、聚集在城外破庙荒地的灾民。
起初,这些饱受苦难的百姓如同惊弓之鸟,不敢与陌生人多言。
但容安不急不躁,他并非空口询问,而是带着真金白银,以“北地善人”的名义,接济最困难的几家,替病重的老人请医问药。他沉默寡言,却行动实在,渐渐地,赢得了些许信任。
在一个被洪水冲毁了家园、如今靠打短工勉强度日的汉子家里,容安看到了被官府强行拉走抵税、最终病死在河工工地上的儿子的牌位。那汉子喝着容安带来的劣酒,浑浊的眼泪混着酒水淌下,终于崩溃般地嘶吼出声:“……那些天杀的老爷!朝廷拨下来修堤坝的银子,都被他们贪了!用的都是烂石头、朽木头!那堤坝……那堤坝根本就是纸糊的!我儿子……我儿子就是被他们害死的!他们还加税!说是修河,可河在哪里?钱在哪里啊?!” 他死死攥着一块从垮塌堤坝处捡来的、一捏就碎的劣质青砖,如同攥着杀子仇人的咽喉。
容安默默听着,将汉子的哭诉、那块劣质青砖,以及汉子按了手印的证词,小心收好。
这不是孤例。在另一个村落,老里长颤抖着拿出了一本私下记录的、与官府公示完全不同的摊派账册;在灾民聚集地,几个妇人哭诉着被迫卖女完税的惨状……一桩桩,一件件,血泪斑斑,触目惊心。
与此同时,李光地那边也有了突破性进展。他避开被篡改的官方账册,另辟蹊径,通过核查与江宁府有往来的一些大型石材商、木材行的私下交易记录,这些记录往往一式多份,难以完全销毁,发现官府采购河工材料的实际支付价格,远低于朝廷拨款的标准,且多次以次充好,将廉价易碎的石料冒充上等青石入账。
其中几家商号的背后,隐隐指向了潘世荣和萨尔翰的妻族、门人。
而关于码头那些吃水异常的“官船”,容安也终于摸清了眉目。他带着两名绝对可靠的心腹侍卫,连续两夜潜伏在码头僻静处观察。果然,在子夜过后,那些白日里看似废弃的船只,会悄然驶离码头,并非前往漕运方向,而是逆流而上,进入一条支流岔河。
容安冒险尾随,发现它们最终停靠在一个隐蔽的私人坞口,卸下的并非漕粮,而是私盐!
原来,这帮蠹虫不仅贪墨河工银两,加征苛捐杂税,竟还利用职务之便,以官船为掩护,行贩运私盐之暴利!这简直是罪上加罪!
所有的线索、证词、物证,如同散落的珠子,被容安和李光地一点点串联起来,渐渐勾勒出一张庞大而清晰的贪腐网络。潘世荣、萨尔翰、曹寅等人,正是这张网的核心。
行辕书房内,灯火彻夜未熄。玄烨仔细翻阅着容安和李光地呈上的最新奏报,脸色已然平静,但那平静之下,是即将喷发的火山。当看到私盐贩运的证据时,他眼中最后一丝温度也消失了。
“好,很好。” 玄烨的声音低沉,听不出喜怒,却让侍立一旁的梁九功脊背发凉,“河工、漕运、税课、盐政……真是无所不贪,无所不用其极!朕的江山,就是被这些蛀虫一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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