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05章 金丝雀（4 / 5）

不速之客”。

莱雅似乎对这种场面有些不适，但她还是保持着镇定，走到那木质吧台前。酒保是一个手臂改装了机械义肢、脸上带着疤痕的中年男人，此刻正紧张地用一块脏布反复擦拭着看起来很干净的杯子。

“三杯……你们这里最好的啤酒，最大杯。”莱雅说道，声音在寂静的酒馆里格外清晰。

酒保忙不迭地点头，从柜台下取出三个相对干净的大玻璃杯，接满了冒着微弱气泡的、颜色浑浊的合成啤酒。这已经是这家酒馆能拿出的最高档货色，但对于喝惯了马库拉格佳酿或者至少是标准配给酒的阿斯塔特而言，这种工业合成啤酒的味道恐怕好不到哪里去。

莱雅付了钱，示意酒保将酒送到角落那个相对安静、铺着磨损严重皮革沙发的位置。

卡尔和德克兰走到沙发前坐下，那看似结实的皮制沙发立刻发出了令人牙酸的、不堪重负的吱呀声，仿佛下一秒就要散架。莱雅则选择坐在了他们对面一张看起来更结实的木制椅子上。

酒保小心翼翼地将三大杯几乎满溢的啤酒放在他们面前的矮桌上，然后像逃离瘟疫一样迅速退开。

卡尔和德克兰几乎是同时伸手拿起了杯子。那对于常人而言需要双手捧握的大杯啤酒，在他们那蒲扇般的巨手中，显得如此袖珍，如同玩具。

莱雅有些吃力地双手捧起自己那杯啤酒，对着卡尔和德克兰示意了一下，脸上挤出完美的笑容：“敬……帝皇的天使。”

说罢，她仰头，小心翼翼地喝了一小口。

下一刻，她那精致的小脸瞬间皱成了一团，工业合成啤酒那劣质的口感、古怪的酸涩味和刺喉的气泡让她差点直接吐出来。她强忍着喉咙的不适，硬生生地将那一小口啤酒咽了下去，感觉整个食道都在抗议。

然而，当她看向对面的两位天使时，却惊讶地发现，卡尔只是平静地喝了一口，脸上没有任何表情，仿佛在喝白水。而德克兰更是豪迈，直接一仰头，“咕咚咕咚”几声，将那一大杯啤酒如同灌水般一饮而尽！然后“嘭”地一声将空杯子砸在桌上，扯开他那标志性的大嗓门吼道：

“再来！这点玩意儿够谁喝的？给老子把你们最大的桶搬过来！”

他的声音如同雷鸣，震得整个酒馆似乎都晃了晃。酒保吓得一个激灵，连滚爬地去后面搬酒了。

卡尔没有阻止德克兰，他的目光如同最精密的扫描仪，缓缓扫视着整个酒馆。喝酒的工人大多低着头，不敢与他对视；保洁人员正在清理角落的污渍；一切看似正常，嘈杂的人声也渐渐恢复，但话题依旧围绕着枯燥的工作、微薄的薪水和生活的艰辛。他强化过的听觉捕捉着每一段对话，过滤着任何可能涉及异端、混沌或异常的信息。

目前，一切正常。这里似乎真的只是一个底层工人下班后发泄疲惫、寻求短暂麻痹的普通场所，甚至连最寻常的违禁品交易都没有发现。空气中弥漫的只有绝望的疲惫，而非阴谋的气息。

卡尔微微向后，靠在了那吱呀作响的沙发靠背上，手中握着那杯对他来说寡淡如水的啤酒。他难得地放松了紧绷的神经，感受着这属于凡尘俗世的、嘈杂而真实的“平静”。这与战舰上永恒的备战状态、与战场上震耳欲聋的爆炸声截然不同，是一种……充满了烟火气的生命力，尽管这生命力是如此沉重而灰暗。

莱雅看着对面这两个截然不同的阿斯塔特，心中充满了困惑。卡尔沉稳如山，目光锐利，仿佛在审视一切；德克兰则豪放不羁，如同出笼的猛兽。她实在搞不明白，地位尊崇、力量强大的天使，为何要屈尊来到这种肮脏破败的地方，喝着这种连她都难以下咽的劣质啤酒，而且……他们似乎真的没什么反应。

她保持着脸上那已经有些僵硬的微笑，犹豫了一下，将目光投向正在等待下一桶酒的德克兰，用尽可能温柔、带着一丝好奇的语气问道：“天使大人……我……我有一个冒昧的请求……我可以……摸一下您的肌肉吗？”

她的话让旁边一直保持警戒的卡尔都微微侧目。

德克兰正喝得兴起，听到这个请求，想都没想，大手一挥，浑不在意地吼道：“摸！随便摸！老子这身肌肉，可是实打实练出来、打出来的！还能怕你个小丫头摸坏了不成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