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8章 灞桥风雷隐(2 / 4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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,岂可效仿暴秦,先行失礼之举?”

范增的话语,既是在提醒项羽保持作为胜利者和未来天下之主的风度,更是在点明嬴政(子婴)此刻“客”

的身份,实则暗示其孤立无援、身处险境的现实,言辞温和,却字字暗藏机锋。

项羽从鼻腔里重重地哼出一声,如同闷雷滚过,终究还是压下了立刻动手的冲动。

他翻身下马,动作矫健如豹,将手中那杆威名赫赫的天龙破城戟随意地顿在地上,“咚”

的一声闷响,桥面坚实的石板竟以戟尖为中心,蔓延开几道细微的裂纹。

“好!

本王便听听,你还有何话可说!

你约本王至此,莫非是想凭这区区九人,说退我四十万大军不成?”

他语带讥讽,试图重新掌握对话的主动权。

嬴政却并未直接回答他这个充满挑衅的问题,而是将目光转向了轻车上的范增,微微颔,语气中甚至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敬意:“亚父智谋深远,远来辛苦。

灞水清寒,风露伤人,不如帐中叙话?也好让亚父稍避风寒。”

他侧身,示意了一下桥头那座早已设好的、毫不起眼的青布帷帐。

这一举动,看似关心长者,实则极其巧妙。

他避开了项羽锋芒毕露的质问,将对话的提议转向相对平和的“叙话”

,并且将要邀请对象定为范增,这既是对这位智者表达了足够的尊重,隐含分化对方核心决策层的意图,又不着痕迹地将对话的主导权再次拉回自己手中。

帐内陈设极其简单,甚至可以说是简陋。

两席相对,一壶清水,几只陶碗,再无他物。

嬴政与项羽分宾主落座(尽管这主客关系颇为微妙),范增坐于项羽下,蒙坚则如磐石般侍立在嬴政身后,寸步不离。

帐帘垂下,勉强隔绝了外界数千虎狼之师的肃杀之气,却让这狭小空间内的气氛更加凝重,每一寸空气都仿佛凝固了,充满了无声的角力。

“开门见山吧!

本王的耐心有限!”

项羽不耐地一挥手,动作带风,显示出他内心的焦躁与对这种“文绉绉”

谈判的本能排斥,“你若识时务,肯开城纳降,献上传国玉玺与皇帝符节,本王或可念在同为上古皆出自黄帝的份上,饶你嬴姓宗族不死,许你一族迁离关中,去那岭南瘴疠之地,得一隅安身,延续香火。”

条件苛刻至极,近乎侮辱,意图彻底摧毁对方的心理防线。

嬴政仿佛没有听到那充满羞辱的“岭南瘴疠之地”

,只是伸出骨节分明的手指,端起面前粗糙的陶碗,缓缓饮了一口冰冷的清水,动作从容不迫,如同在章台宫品尝琼浆。

“霸王可知,”

他放下陶碗,目光平静地看向项羽,“此刻,刘邦的十万大军,正在霸上扎营,日夜操练,作壁上观?”

他抛出了第一个外部变量。

项羽浓眉一拧,脸上掠过一丝不屑:“区区刘邦,无赖之徒,侥幸先入关中,何足道哉?待本王料理了咸阳,下一个便是他去沛县老家种地!”

他对刘邦的轻视是自内心的。

“然后呢?”

嬴政紧接着追问,语不快,却带着一种引导的意味,“霸王欲效法何人?是如周武王般,分封天下,以诸侯治诸侯?亦或……如始皇帝般,废分封,行郡县,鞭笞天下,君临九州?”

这个问题问得极险,极其尖锐,瞬间刺中了项羽内心最敏感、最矛盾之处。

他出身楚国贵族,骨子里烙印着分封的传统,渴望成为天下共主,享受诸侯朝拜;但另一方面,始皇帝那席卷八荒、唯我独尊的无上权威,又对他有着致命的吸引力。

他既想拥有皇帝的权力,却又跳不出分封的思维窠臼。

范增浑浊却锐利的眼中精光一闪,他接过话头,语气依旧保持着长者的平和,却暗藏机锋,试图将话题引向对秦朝本身的批判,从而占据道德制高点:“天下大势,合久必分,分久必合,此乃天道循环。

暴秦无道,律法苛酷,役使民力如牛马,致使海内怨沸,二世而亡,足见独夫之政,违背天命人心,不可持久。

霸王兴义兵,吊民伐罪,解民倒悬,自有其顺应天道人心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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