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46章 无法逃脱,短暂妥协(1 / 2)
暴雨后的清平村仿若被水墨浸染的古画,氤氲的水汽裹挟着泥土与艾草的气息,在青瓦白墙间游走。老槐树被闪电劈断的枝桠横在地上,树皮焦黑的裂痕中渗出琥珀色的树脂,在晨雾里泛着幽幽的光,宛如凝固的血泪。李晓聪扶着腰从土炕上坐起,每一个动作都牵扯着浑身伤痛,昨日暴晒留下的灼伤处传来火辣辣的刺痛,后腰被麻绳勒出的血痕与粗糙的被褥粘连,稍一牵动,便像有无数根细针在伤口处来回穿梭。
“该起了。”王伯的声音从堂屋传来,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,仿佛一把重锤,敲在李晓聪的心坎上。少年咬着牙,费劲地穿好打补丁的布鞋,每系一个鞋带结,都要强忍伤口的疼痛。他瞥见窗台上放着一碗黑乎乎的草药汤,蒸腾的热气里飘着几片枯黄的艾草叶,那是王婶天不亮就去后山采的,还带着晨露的清新。他端起碗时,指腹触到碗底压着的字条,歪歪扭扭的铅笔字写着:“喝了不疼,柱子留”。看着这字条,他心里莫名涌起一股异样的情绪,既温暖又有些不知所措,可脸上仍倔强地绷着。
“磨磨蹭蹭做什么!”王伯突然掀开门帘,看到李晓聪盯着草药汤发呆,眉头瞬间拧成“川”字,“现在知道金贵自己了?当初偷跑的时候怎么没想过皮肉疼?”老人布满老茧的手重重拍在桌上,震得粗瓷碗里的药汤溅出几滴,“喝完赶紧上学,再敢惹事,就不是晒晒太阳这么简单!”
学堂的钟声穿透薄雾,悠悠荡荡地传来,像是在催促,又像是在召唤。李晓聪站在教室门口,踌躇不前。陈墨老师握着戒尺的手顿了顿,镜片后的目光扫过他脖颈处狰狞的晒伤,那眼神让李晓聪心里一颤,仿佛被看穿了所有倔强与脆弱:“进来吧。”少年跨过门槛的瞬间,教室里突然响起窸窸窣窣的议论声,几个女生交头接耳,手指不自觉指向他缠着布条的胳膊,窃窃私语像小虫子一样钻进他的耳朵,刺得他耳膜生疼。
“看什么看!”李晓聪猛地踹翻前排的板凳,木腿与青砖碰撞出刺耳的声响,仿佛是他内心愤怒的宣泄。然而预想中的哄笑并未响起,柱子默默起身扶起板凳,还将自己的搪瓷缸推过来,里面装着半缸温热的山泉水,水汽袅袅升起,模糊了李晓聪的视线。就在这时,角落里传来阴阳怪气的声音:“装什么威风,还不是被王伯打得屁滚尿流。”说话的是赵虎,村里猎户的儿子,平日里就看不惯城里来的李晓聪,此刻正翘着二郎腿,脸上挂着嘲讽的笑。
李晓聪浑身的血液瞬间冲上头顶,抄起板凳就要冲过去,却被陈墨老师的戒尺重重拍在桌上:“李晓聪!赵虎!都给我站到讲台上来!”两人被罚站了整节课,赵虎时不时用肩膀撞他,李晓聪握紧拳头,指甲几乎掐进掌心,心里的怒火熊熊燃烧,却又不得不压下——他知道,在这清平村,惹事只会换来更严厉的惩罚。
放学的路上,李晓聪故意落在队伍最后,百无聊赖地踢着路边的石子。当经过村头的老井时,突然被一股蛮力拽进了芦苇荡。三个外村少年拦住去路,为首的疤脸少年晃着弹弓,眼中满是挑衅:“听说城里来的阔少在这儿吃瘪了?”钢珠擦着耳畔飞过,击碎了不远处的陶罐,溅起的陶片划破了他的手背,鲜血瞬间涌出,滴落在枯黄的芦苇上,像开了几朵诡异的小红花。
“想走?留下过冬的口粮!”疤脸少年揪住他的衣领,恶狠狠地说道。李晓聪被勒得喘不过气,就在这时,一股大力突然将疤脸少年推开。柱子不知何时挡在身前,手中握着根带刺的枣树枝,眼神坚定:“清平村的人,轮不到你们欺负!”枣树枝与弹弓相撞发出脆响,芦苇荡里顿时响起此起彼伏的喊打声,混乱中,李晓聪感觉后背被石块击中,火辣辣的疼痛反而激起了某种久违的热血,那是在城里养尊处优从未有过的感觉。他抄起地上的半截砖,砸向对方最凶狠的打手。
打斗正酣时,一声尖锐的口哨声突然响起。疤脸少年们瞬间停手,其中一人喊道:“不好,是巡山队!”众人如鸟兽散,只留下满脸疑惑的李晓聪和柱子。“快走!”柱子拉着他躲进芦苇深处,脸色苍白,“这些人不是普通混混,听说和山那边的‘铁爪帮’有瓜葛,要是被巡山队撞见我们跟他们混在一起,跳进黄河都洗不清!”
当晚,油灯昏黄的光晕下,王婶用盐水给两人清洗伤口,嘴里不停地念叨着“作孽哟”,每擦拭一下,都小心翼翼,生怕弄疼了他们。王伯蹲在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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