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22章 初遇 “村民”,鬼喊鬼叫(1 / 2)
李晓聪跌坐在油渍斑斑的土炕上,粗布棉被早被他踹到角落。窗外传来孩童拍洋画的嬉闹声、老黄牛嚼干草的“吧嗒”声,还有远处生产队大喇叭播放的《社员都是向阳花》,这些陌生声响像无数根细针,扎得他太阳穴突突直跳。他扯着磨得发痒的的确良衬衫,喉间发出困兽般的低吼,抄起墙角豁口的搪瓷缸,朝着糊满《人民日报》旧报的土坯墙狠狠砸去。
“哗啦”一声,墙皮混着报纸碎片簌簌掉落,露出里面用麻绳捆扎的芦苇夹层。李晓聪喘着粗气,望着变形的搪瓷缸,脑海中突然闪过昨夜梦里母亲织毛衣的场景。这个念头如同一把盐撒在伤口,刺痛感瞬间蔓延全身。他嘶吼着将搪瓷缸甩出门外,碎片飞溅间,不偏不倚砸中了路过挑水的王伯。
“哎哟!”王伯肩头的柏木扁担“哐当”落地,木桶里的井水在泥地上漫成小洼,浸湿了他补丁摞补丁的青布裤脚。他抹了把脸上的水渍,抬头看向怒目圆睁的李晓聪,裂开缺了颗门牙的嘴,露出憨厚的笑:“娃,使这么大劲,莫不是要拆了这屋子?留着点力气,晌午还得跟着大伙去薅草呢!”
“少啰嗦!”李晓聪踩着碎瓷片冲出来,的确良衬衫下摆歪歪扭扭地扎在洗得发白的蓝布裤里,胸膛随着急促的呼吸剧烈起伏,“快把我爸叫来!还有那个使红缨枪的,别以为扛根梭镖就能唬住人!我爸一句话,能让你们这穷旮旯修上柏油马路!”他的怒吼惊飞了屋檐下的燕子,也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,引得十几个村民从各自的木格窗探出头,裹着蓝头巾、系着碎花围裙的妇人挎着竹篮,扛着锄头的汉子挽着裤腿,纷纷围拢过来。
人群中挤出来个裹着藏青头巾的赵婶,铜烟锅别在腰间随着步伐叮当作响。她上下打量着李晓聪脚上露着脚趾的塑料凉鞋,突然“噗嗤”笑出声,眼角的皱纹挤成一团:“这后生,莫不是让山精迷了眼?昨儿个还病歪歪的,今儿倒像刚出栏的小牛犊,发起狠来连屋子都敢拆!”说着,她伸出布满老茧的手想拉他,却被一把甩开。
“我再说一遍!”李晓聪抓起地上的半截碗碴,锋利的断口对准自己咽喉,脖颈处的皮肤已经被划出一道细细的血痕,“叫李思成来见我!不然我死给你们看!”这疯狂的举动让村民们倒抽冷气,几个妇人赶紧双手合十念“阿弥陀佛”,胆小的孩童更是躲到了大人身后。而王伯却不慌不忙地从腰间掏出黄铜烟袋,吧嗒吧嗒抽起来,火星在晨光中明明灭灭,仿佛眼前的闹剧与他毫无关系。
就在气氛剑拔弩张之时,远处传来“叮铃铃”的自行车铃声。张明远推着二八杠“永久”牌自行车穿过人群,车把上挂着的铝饭盒随着颠簸撞出清脆声响。他扫了眼李晓聪的狼狈模样,突然放声大笑,笑声爽朗如洪钟:“好小子!有种!不过在咱红星大队,撒泼打滚可换不来工分。想吃饭?先去挑两担粪!”说着,他从怀里掏出个油纸包,里面金黄的玉米面饼子散发着诱人香气。
李晓聪瞳孔骤缩。自从醒来后,他粒米未进,此刻饼子的香气直往鼻子里钻,胃袋立刻发出抗议的轰鸣,不争气的口水在口腔里打转。但骄傲如他,梗着脖子冷哼一声:“别想用这玩意收买我!我就算饿死,也不吃你们的粗粮!”
“哟,还嘴硬。”张明远掰下一块饼塞进嘴里,故意夸张地咀嚼,发出“吧唧吧唧”的声响,“这可是王婶用自留地的苞谷磨的面,掺着槐花蒸的,香得很!公社书记来了都得排队!”他的动作惹得围观孩童直咽口水,其中一个扎羊角辫的小女孩实在忍不住,脆生生道:“大哥哥,你不吃给我吃吧!我帮王婶喂鸡,她都没给我吃呢!”
这句话像根导火索,彻底点燃了李晓聪的怒火。他挥拳砸向张明远,拳风带起一阵呼啸。谁知对方早有防备,手腕轻转,红缨枪枪杆横在胸前。李晓聪的拳头重重撞上枪杆,疼得他惨叫一声,整个人向后踉跄几步。可他仍不死心,像头被激怒的小兽般又踢又咬,张明远却如戏耍孩童般左躲右闪,引得村民们哄堂大笑,笑声中还夹杂着“这娃真虎”的议论。
“够了!”人群中突然传来一声威严的呵斥。一位拄着枣木拐杖的老者分开人群,缓缓走来。他身着洗得发白的中山装,胸前别着枚褪色的毛主席像章,中山装口袋上方别着两支钢笔。老人浑浊的目光扫过众人,喧闹声戛然而止,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。
他缓缓走到李晓聪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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