古物为引:百年文物的守护者(八十四)(2 / 3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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泥堆塌落,生石灰遇空气扬起白雾,呛得几人直咳嗽,刀疤脸的骂声顿时变了调:“他娘的,咳咳……给我追!”

趁这功夫,陈轩拽着小林翻出后窗,艾草的清香混着泥土味扑面而来。脚下的草地湿软,踩上去能没到脚踝,草叶上的露水很快打湿了裤脚。身后传来气急败坏的咒骂,他却忽然停住脚步,回头望向泥料房的方向,嘴角勾起抹笑。刀疤脸他们不知道,这片空地看着平坦,实则埋着早年窑工做的排水暗渠,边缘用碎瓷片做了标记——那些带着冰裂纹的瓷片,正是《辨瓷手记》里提过的宋代官窑残片,锋利得能划开木头。

“师父,跑啊!”小林急得拽他,声音里带着哭腔。这孩子跟着他才三个月,原是个辍学的瓷厂学徒,对老窑区的路还不熟。

“别急。”陈轩从口袋里摸出个小巧的信号哨,这是早上联系辖区民警时留下的。他早料到刀疤脸会狗急跳墙,特意跟派出所打了招呼。哨声尖锐地划破暮色,远处立刻传来警灯的旋转声,红蓝交替的光在窑区的老屋顶上流淌,像给古老的巷子系上了条躁动的绸带。他仿佛已经看到,刀疤脸那伙人追出泥料房,脚踩在暗渠边缘的碎瓷片上,踉跄着掉进半米深的渠沟里——就像那些经不住考验的仿品,终究会在真相面前露馅。

月光洒在空地上,陈轩低头看了眼怀里的玄鉴镜,镜面不知何时映出了远处派出所的灯光,像颗跳动的星子。他忽然明白,玄山氏留下的何止是鉴宝的诀窍,更是藏在窑火、瓷土、古巷里的智慧——真的东西,从来不怕被藏起来,因为它总会在该发光的时候,亮起来。就像这老窑区的月光,千百年了,依旧清澈得能照见人心底的尘埃。

第1066章:碎瓷证心

警灯的红光在窑区老墙上游走时,陈轩正蹲在排水暗渠边,看刀疤脸的手下被民警反剪双手摁在碎瓷堆里。那些带着冰裂纹的宋代官窑残片硌在掌心,像无数细小的冰棱,却奇异地透着暖意——就像他此刻的心境,悬了一整天的石头总算落了地。

“陈先生,这是您的东西。”穿警服的小张将证物袋递过来,里面装着那本泛黄的《辨瓷手记》。袋面映着警灯的光,他忽然想起下午在刘家老窑,刀疤脸的铁棍擦着窑壁划过,火星溅在手记封面上,竟没烧出半点焦痕。“这纸是特制的?”小张忍不住问。

陈轩指尖敲了敲证物袋:“是用楮树皮混了窑工的老面浆,水火不侵。”他抬头时,正撞见小林抱着个豁口的青花碗跑过来,碗底的“大清乾隆年制”款识歪歪扭扭,却被少年视若珍宝。

“师父你看!我在泥料房墙角捡的,是不是老物件?”小林的鼻尖还沾着白灰,眼睛亮得像新出窑的釉彩。陈轩接过碗掂了掂,胎质发糠,釉面浮光未褪,分明是上周伪古堂批量做的仿品。但他没直接说破,只指着碗沿的豁口:“这儿的崩瓷是新茬,你摸摸,是不是扎手?”

少年指尖刚碰上豁口就缩了回去,眼里的光暗了暗。“真正的老物件,哪怕碎了几十年,边角也会被岁月磨得温润。”陈轩把碗还给他,“就像人,经的事多了,棱棱角角自然会软下来,但骨头里的东西不会变。”

小林似懂非懂地点头时,派出所的车已经发动了。刀疤脸被押上车的瞬间突然回头,盯着陈轩怀里的证物袋嘶吼:“那手记根本不完整!玄山氏的真迹藏在龙窑火膛里!”声音撞在老窑房的青砖上,碎成一片嗡嗡的回响。

陈轩的脚步顿住了。他想起《辨瓷手记》最后一页确实缺了个角,边缘留着焦黑的痕迹,像是被火燎过。难道刀疤脸说的是真的?

夜风突然凉了下来,吹得龙窑顶上的荒草沙沙作响。他让小林先跟民警回所里做笔录,自己则转身走向那座坍塌的龙窑。窑门在月色里像道裂开的伤疤,往里走几步,就能看到火膛的位置——那里本该是龙窑温度最高的地方,此刻却积着半尺厚的草木灰,灰堆里露出半截烧焦的木匣。

陈轩蹲下身,用树枝拨开草木灰。木匣是楠木做的,表面裹着层厚厚的釉料,竟和宋代官窑的冰裂纹一模一样。他忽然想起手记里写过“釉裹匣,火养之,三年开片,十年不朽”,原来玄山氏早把藏物的法子写在了纸上。

指尖触到木匣的瞬间,匣身突然“咔”地裂开道缝,像是被体温焐开的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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